雲琛站在馬車邊,修長的白色身影矗立在黑色駿馬邊上,出塵又透著幾分隨性,狹長的眉眼微微挑起:「世子若是想見我,叫人去府上通傳一聲就是了,怎麼能勞煩世子找呢。」
裴卓原冷笑了一下。這人當真是滿嘴鬼話,他說的自己豈會不知,自己早就派人去上門說過了,他府里的人說的是等主子回來以後稟報主子,可是這一等,就是大半個月,一去問,就是說他家主子還沒回來,氣得他險些硬闖。
好在,等了半個月,終於是把人給等來了。
有些帳,他可是要和他慢慢算的。
裴卓原笑了笑,懶得和他兜圈子,其實今日候在這,就是為堵他這個出洞鼠的。
「既然這麼『巧』遇見了,不知道本世子有沒有這個榮幸,請雲公子去飲一杯?」
雲琛笑了笑,自動忽視他話里濃濃的威脅之意,道:「榮幸之至。」
裴卓原還真是找個一個飲酒的好地方,青樓。
京城最大的青樓白月樓,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門口皆人來人往,客人絡繹不絕。白月樓三層,屋檐掛著兩排紅燈籠,屋子周圍都掛滿了濃艷的紅綢帶,隨風飄蕩,似無聲撩撥著路過男人們的心。
二樓之上,衣著單薄,化著濃妝的女子們揮舞著手裡的香帕,一聲聲甜膩的嗓音勾著行人的魂。
裴卓原的馬車停在了白月樓的門口,立馬有迎賓的女子,將他們一行人迎了進去。
雲琛是最後一個下馬車的,前面的人進去了,他也沒有走,而是抬頭望著熱鬧非凡的白月樓,神情難以言喻。
他此生最厭惡來的地方,就是青樓。
可偏生,裡面的人看見他就猶如看見了香饃饃,一群姑娘涌了出來。
雲琛扇子一揮,遮在了自己大半張臉,然後徑直走了進去,腳步之快,讓那些蜂擁而至的女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沐青著急跟在他的身後,躲過一個又一個貼上來的女人。
好在裴卓原算是一個有品味的人,在白月樓里包了一個最大的廂房,沒了外面的鶯鶯燕燕,雲琛總算是放鬆了不少。
老鴇叫來了樓里的頭牌,又喚來了七八個,身姿豐滿,一顰一笑儘是風情容貌濃艷女子,以供他們消遣。
一群跟在裴卓原身後的公子哥各個面露喜色,極為自然的將自己看上的女子擁在自己身側,雲琛覺得,這比坐在蕭管那臭氣熏天的醫館裡還叫人難受。
他也一直舉著扇子,似乎沒有放下的意思。
一邊的裴卓原看見了,覺得雲琛不識趣,拿著酒杯指著他道:「我說姓雲的,你這是做什麼,故意打我臉是嗎?我能用的女人,你還嫌棄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