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蘭汐看著他,問:「你如今已經是大人了,斷不能再叫你乳名了,什麼名?」
「名雲琛,字子硯。」
靳蘭汐點點頭。
「你娘不在京城,而你卻來了京城,還找到了我。」靳蘭汐似乎猜到了所有,看向雲琛,「你娘,委你重任了是嗎?」
雲琛笑了笑:「母親想要的,不過是證明外祖父的清白。遭受不白之冤,屍骨無存,天下欠他一個公道,欠靳將軍一個公道,更欠數萬梟龍軍一個公道。」
山風呼嘯而過,將少年的話吹得很遠,明明聲音不大,聽得都極為有力。
靳蘭汐收回目光,嘴角掛著欣慰的笑意:「你和你娘,真是費心了。」
十六年了,時過境遷,靳家叛國一事就好像雲煙一樣,早就被人淡忘了,如今靳家叛國一事,就只是說書人口中的故事,甚至靳蘭汐自己,也在看不見天光的京城裡,消極、絕望、逐漸放棄。
可看看眼前人,少年眼底有光,他的執著和期盼,一如自己當年一樣。
靳蘭汐忽然道:「我在京中,沒什麼人脈,但是也知道一點關於十六年前的事情,尚書令周仲為當年和長公主,先皇,宴請了突厥使臣,如果說如今朝中還有那些人清楚知道當年的事情,他就是其中之一,可惜我在京城身份低微,不能接觸那些人。」說到這,靳蘭汐有些懺愧。
雲琛卻道:「蘭姨在京城忍辱負重,已經很了不起了。這些信息,已經是作用非凡,子硯知道了。」他沒有說,自己已經在魏太傅那裡知道了這件事。
「你和你娘真像。」靳蘭汐看著他,眼底泛起柔和的笑意。
沐溫婉也是喜歡誇人,從不會說重話,哪怕被人氣到極致,她也總能一副笑臉相迎。
「我在京城林府,你應該也知道,今日我便不久留了,你若有事,叫人給我遞個消息。」
此刻已經日落西山,怕是過不了多久,天色就會徹底暗了下來,雲琛也知道,再晚一點,家裡的人兒該擔心了。
雖然心裡迫切的想和蘭姨說明自己和林傾珞陰差陽錯的事情,但是他還是選擇了閉嘴。
初見就說這些,不好。
望著靳蘭汐的身影離開,雲琛又偷偷瞄了一眼不遠處的小林子。
「子硯。」
正出神的雲琛被嚇了一跳,急忙收回目光。
只聽靳蘭汐道:「蘭姨有一事相求。」這話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靳蘭汐說完以後,神色還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