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們依計尾隨在那群朝廷走狗的後面,一直跟到了他們安營紮寨的地方,留守了一夜。寅時之後,他們營帳內就沒了動靜,我們以為他們是歇下了,沒曾想,天大亮一看,昨日巡查的人成了稻草人,甚至連馬都是假的,等我們反應過來想回來稟報時候,已經晚了,他們都被抓了,就剩我一個人趕了回來。」
這人話剛一說完,那姓黃的就給了他一腳,怒道:「廢物,你才是真的中計了。」
一說完,周遭的人都警惕了起來。
夜裡的稻草人只是第一步,讓這人回來,才是那邊人真正想到達到的目的,這不就順藤摸瓜,找到了黃堅的營地了嘛。
回來報信的人反應了好一會,忽然扇了自己一個巴掌。
他拼了老命地趕回來,本想著給頭兒報信,能儘快撤了,沒曾想,自己反倒成了給敵軍引路的狗。
「昨晚連勝,看來是讓你們昏了頭了。」
「頭兒,我們快撤吧。」
「是啊,快走吧。」
黃堅忽然大笑:「人都到家門口了,我們能逃到哪去。」
話音未落,不遠處的草木開始抖動,樹上,草叢裡,接連冒出來好幾個人,隨後,遠處傳來了馬蹄聲。
為首一黃一白兩匹馬並排靠近。
林傾珞抬眸看見,黃馬上面的,是林辭,另一匹馬上的,是雲琛。
雲琛的視線對上她以後,就不再挪開,近處的林辭甚至能看見他下顎微微用力的弧度。
這幾晚上,這小子可比自己煎熬得多。
「放人!」雲琛先一步開口。
「你算哪根蔥,叫老子放人老子就得聽你的啊。」黃堅一臉的不知死活,甚至還露出挑釁的笑意。
幾里外的樹杈上,有人靜靜注視著雲琛的舉動,隨後見雲琛緩緩抬起手,他也緩緩抬起了弓,一點一點的將弓拉滿。
只有雲琛的手放下,他手裡的弓箭,就會飛速射出,直直向那猖狂的土匪頭目射去。
任何想要傷他阿姐的人,都得死!
少年拉弓的指尖泛白,眼底的殺意讓人不寒而慄。
林辭察覺出了雲琛抬手的舉動,連忙道:「別衝動,那龜孫不會動傾珞的。」
「姓林的,老子是老了,不是聾了,你罵誰龜孫呢?!」黃堅聽到林辭的話,瞬間炸了。
「罵你呢,把傾珞放了!」
黃堅這輩子最討厭別人罵他龜孫了。當年靳家出事,手底下不少人叫他前去營救,他若是沒那腦子,自然是去了,可他偏偏知道,自己此去就只有送死的份,此刻應該做的是養精蓄銳,等有機會了再幫將軍復仇。可無人能理解他,他一大半的手下都罵他龜孫,見死不救,都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