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爺爺錄用了他?」余嘉鴻問。
「沒有,我爺爺又不知道他們家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鄭雄對外說是孩子不聽話,要給他點教訓,請各家都不要錄用他,我爺爺也囑咐了下面。」葉應瀾嘆了口氣,「咱們車行不是生意挺好嗎?主要就是價格略微便宜之外,修車也快,很多印度人也來買車,車行里就我和江叔洋文好一點,我又不可能去給印度人介紹,都得江叔去介紹,但是江叔身體不好。印度人買車,事情又特別多。就想著再找一個洋文好的,專門來接待這些印度人。這個鄭安順就來了,哪怕我們確實缺人,但是鄭家打了招呼,所以他一來就被咱們車行的經理給拒了,剛好我在車行,看見他在角落裡哭,就過去問了一句,原來他媽被打了之後,傷勢嚴重,再拖下去恐怕就不行了,我就錄用了他。預支了薪水,送雲姨去教會醫院看病。」
竟然是這個淵源?上輩子應瀾還沒離婚就回了娘家,回到車行,鄭安順也在車行做事,按理說他們倆在一起共事不短,鄭安順從來沒在他面前提過跟葉應瀾共事的經歷,將葉應瀾對他的大恩放在了葉老太爺身上。這是為什麼?
「爺爺不讓你錄取,你違背他的命令?」
「爺爺知道鄭安順親媽傷勢不輕,他老人家哪兒看得過去?哪怕是下人,也不能往死里打吧?爺爺找了鄭安順聊過之後,他也同意我的做法。」葉應瀾將全部原委說了出來。
「竟然是這個緣故?鄭家這個大太太實在太惡毒了。」余嘉鴻不禁慨嘆。
他這麼說,葉應瀾想起了書里,她不就是那個惡毒的大房嗎?她嘲諷地笑:「是啊!大太太惡毒,反正沒鄭老爺什麼事。」
余嘉鴻聽出她的嘲諷之意,他還在細想。
葉應瀾繼續說:「我爸一大群的姨太太,我媽就沒開心過。鄭雄娶了姨太太讓大太太內心不安,大太太才把身邊的女傭送給鄭雄,生了鄭安順這麼個尷尬的人出來。大太太要是自己一直生不出來就算了,偏偏又懷上了。大太太怎麼甘心?安順母子遭罪,大太太糟心。但是始作俑者難道不是鄭雄?」
這話倒是提醒了余嘉鴻,上輩子的應瀾和秀玉何嘗不是如此?
應瀾是一個願意推己及人的人,秀玉也是一個不願麻煩別人的人,怎麼會相處成那樣?
當然他的身份擺在那裡,偶爾聊到幾句,葉應瀾不太願意提及往事,也就不提了。只說要是回去,見到秀玉,想跟她說聲:「對不起。」
跟秀玉接觸之後,秀玉倒是提起過,說那時嘉鵬不分青紅皂白,只要她有一點風吹草動,嘉鵬就把一切罪責怪到少奶奶身上,動不動就沖少奶奶發火。
自己心裡實在愧疚,想要跟少奶奶解釋,少奶奶只以為她是在裝模作樣,越發厭惡她。
再加上長輩的緣故,不管是不是少奶奶做的,總歸是少奶奶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