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給我看看,要是不合適,我退回百貨公司去。」葉應瀾說。
余嘉鴻聽她的話,穿上試試,看著衣服很合身,葉應瀾微微鬆了口氣:「沒瘦。」
余嘉鴻替她拿了一件天青色旗袍,他自己去行李箱裡拿了一件棉布短褂穿身上,這個打扮可真像碼頭工人。
余嘉鴻說:「去洗臉,我給你畫眉。」
葉應瀾換了衣衫,洗漱了,塗了雪花膏,擦了粉霜,余嘉鴻拿起眉筆,葉應瀾問:「這麼久沒畫,你還會嗎?」
「懷疑我的手藝?」余嘉鴻挑眉。
他給她畫了眉,又給她描上了唇膏,葉應瀾等他挑首飾,卻見他轉過身去,到行李箱裡,拿出兩個盒子來,放在梳妝檯上。
「給你的。」
葉應瀾打開一個盒子,裡面是一對耳環,上頭是一顆圓形紅寶石,翡翠葫蘆做墜子,用細鑽圍鑲。
這對翡翠葫蘆翠色俏麗,又通透,看慣好東西的她,也不禁說:「好漂亮!」
她又打開另外一個盒子,裡面是一隻通體紫色的翡翠手鐲,紫色的翡翠,顏色多寡淡不均勻,這個紫色十分濃郁勻稱,整體質地又清透,這兩樣都是有價無市的珍品。
余嘉鴻給她戴上耳環:「我看中了這對翡翠葫蘆,買了下來,找了銀樓的師傅鑲嵌了。」
紅與綠兩種濃烈的顏色碰撞在一起,出奇地好看。
余嘉鴻和她看鏡中人影成雙。
他從她的首飾盒裡又挑了一串綠色翡翠手串,給她戴在手上:「鐲子明天戴?」
葉應瀾把那隻翡翠手鐲收起來:「你給我買了,媽和嫲嫲呢?」
「也買了,還有妹妹們。」
余嘉鴻拿出幾個盒子,一一打開,他給他媽也買了一隻翡翠鐲子,不過是翠綠的。妹妹們買了胸針和項鍊,給老太太和葉老太太各有一串翡翠佛珠。
「怎麼全是翡翠?」而且還都是品質極佳的好東西,到不是說價格的問題,而是這樣的東西,買一兩件都要碰運氣,更何況這麼多件?
「前幾年,美國通過白銀法案之後,中國一大堆銀行倒閉,出現了擠兌潮,人們對銀行不太信任,喜歡買黃金買珠寶,從老佛爺開始,翡翠一直是大戶人家鍾愛的藏品。炮火一來,國內的人帶著這些東西逃到香港,要吃飯只能變賣,香港現在少的是日常用品,多的就是錢,香港還能從南洋從印度直接運糧食過去。上海那裡,聽說江浙的富豪都逃進租界,糧食和日常用品都漲瘋了。」余嘉鴻說
在戰爭中連人命都不值錢,更何況是這些身外之物,太平時候這些傳家之物,到了亂世只能賤賣,換一口吃食。
葉應瀾聽得唏噓不已,說:「我進去找幾個袋子裝起來。」
葉應瀾進衣帽間找幾個袋子裝這些盒子,走出來見他手裡拿著信紙,一看那個米色的信箋紙就知道是自己給他寫了沒發出去的信。
她快步走過去:「你怎麼拿我的信?」
剛才,余嘉鴻去抽屜里找指甲刀,想修一下指甲上的毛刺,卻看見了裡面放著的信封,除了他郵寄給她的信,還有已經寫了地址和收件人,卻沒有發出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