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應瀾坐直了身體,她悶聲道:「是啊!上輩子,咱們開車在崇山峻岭之間,除了運送軍需、汽油那些物資,我們還給他們運送奢侈生活的物品,張叔的車是滿載著那些重慶高官太太們的時裝掉下懸崖的。如果說是這個政府,我真的不想給他們干。但是咱們不是為了這個國家嗎?」
余嘉鴻將她摟住:「我們知道我們為什麼就好。」
「嗯。」葉應瀾靠在他身上,她腦海里是漫天的火光,「上輩子我死,是因為我們運送的是一批鋼鐵,我帶隊誘開敵機,掩護後面的車子。既然那位特派員讓你運工業母機,咱們就運工業母機,但是讓日本人以為我們運的是軍火。讓他們把緊跟著我們的船,然後故技重施,去緬甸跟英國殖民地政府交涉,但是最後船上裝的是車銑刨。法國人眼饞德國的設備,英國人不至於這麼沒眼界吧?我們裝運這些物資,又不在禁運清單上。拿我們沒辦法吧?」
「應瀾,你這個辦法可太好了。」余嘉鴻從箱子裡拿出紙筆來,「你來看!」
葉應瀾看他徒手畫出了越南和中國接壤的大概地形圖,開始標記河內、海防、芒街,欽州……
「海防港可以停泊萬噸輪,在重要關口,總會伴有走私的這門生意。殖民地政府是迫於日本的壓力不讓走滇越鐵路和滇桂鐵路,但是如果走私呢?日本人沒辦法怪罪法國人吧?從海防走小輪轉芒街,從芒街內河運輸到中越邊境,再想方設法轉進國內……」余嘉鴻放下紙筆,大為興奮,「我去找西運處駐河內辦事處的陳先生,跟他商量,看看這樣是否可行?」
「都一把年紀的人了,還這麼沉不住氣?」
葉應瀾轉身要給他去拿衣服,突然被他一把揪住,拉進懷裡。
余嘉鴻拉長了一張臉,握住她的手往他的胸口塞,他問她:「你說誰一把年紀?這是一把年紀嗎?」
葉應瀾恨不能敲自己的腦袋,他最最忌諱的就是說他老,偏偏自己還要哪壺不開提哪壺,現在惹毛他了吧?
葉應瀾從上到下,摸了他兩把,推開說:「肉質緊實,有彈性,口感一定很好。」
「你說的。」余嘉鴻笑著解開扣子。
看著他露出的胸膛,葉應瀾推著他:「你幹什麼呢?先去辦正事。這事留著晚上不行嗎?」
「你想什麼呢?我總不能穿睡衣去辦正事吧?給我拿衣服。」余嘉鴻笑嘻嘻地把睡衣脫下。
葉應瀾一臉受不了的表情,轉身過去拿衣服,回過頭來,要命了!這人睡衣睡褲全脫了,她走過來,他還炫耀似的挺了挺胸,葉應瀾白了他一眼:「幼稚。」
說他幼稚,他倒是當成誇讚了,還挺開心,這人啊!就是聽不得實話。
「趕緊把衣服穿上。」葉應瀾催他。
他當著她的面穿上襯衫,套上褲子,葉應瀾領帶給他過來戴上,再看他穿上馬甲。
葉應瀾仰頭看他,看他千遍也不會厭倦,上輩子自己克制著不敢好好看他,這輩子他是自己的,能放肆盡情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