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在知道何六戰死的情況下,寫何六如何風流。
「賈先生。」余嘉鵬淡淡地應他。
這位十分熱情:「余先生,怎麼在這裡?」
「有些私事。」余嘉鵬不欲與他多言。
「剛好,我正想要去找您。」
「找我?」
「對,想跟您採訪一下何荔凜的事跡,我想從她親密摯友的角度寫一篇報導,宣揚何荔凜。」
他怎麼能如此恬不知恥?
余嘉鵬轉身把手裡的書放在花壇沿上,這位以為他要坐下,說:「余先生,我們找個地方一起坐下聊……」
話還沒說完,他面門就迎來一拳,這人的眼鏡被打飛,他還沒反應過來,余嘉鵬又一拳到他的臉上。
路過的學生,有人認識這個筆桿子,過來拉架。
余嘉鵬被人拉住,他怒吼:「就因為她是個女人,你他媽的不就想要扒她的私事,無限擴大,甚至歪曲摸黑?而不去關注她的戰績,她的熱血?你有這個閒工夫,不能去關心一下戰死在中條山的官兵,尤其是那些底層士兵的家屬嗎?就算是你要寫何荔凜,難道禹王山血戰,何家兄妹三人上戰場,去時三人回來兩人,武漢外圍保衛戰兄妹兩人,何荔凜一人回滇,中條山之戰,何荔凜去救援,她沒能回來。這些都不夠你寫是吧?你想問我什麼?問我,她是不是像你筆下寫的那樣風流無度?你的心那麼骯髒,能寫出什麼樣乾淨的字來?」
「我是為了宣揚她。我想寫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戰爭機器,不是一把人形的槍。」這人還振振有詞。
拉著余嘉鵬的學生鬆開了,那個學生說:「要不?您再打兩拳?」
這人剛要撿起地上已經碎了的眼鏡,聽見這話眯起一雙近視眼看那個學生。
「我看過您的文章,我不知道那些跟小說似的形容,是否屬實。就算是真,我也認為你主次不分。這個時候寫戰死的英烈,難道不應該寫她的英勇嗎?」
「對啊!我看您寫的其他文章,也都是說那些將官的英雄事跡,為什麼到了何荔凜的文章上,突出她的風流?」
「你想寫有血有肉,那每一個都有血有肉,男將官為什麼不說他們風流?」
「就因為她是女子,而且還是彝人,你就寫她這些?」
余嘉鵬轉頭去拿幾本書,對他說:「我今天還有事,眼鏡你去配,如果有傷你去看傷,拿單子去興泰橡膠廠找朱經理,該賠多少,他會賠。告辭!」
他走的時候,那群學生眼中露出佩服的光芒,能讓一群讀書人對他露出這樣目光,余嘉鵬瞬間覺得腰板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