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今堯不准他的動作,手搭在他倒茶的手背上。她屏住呼吸,調用所有感官全身心注意門框處。
蘇岸揚手一頓,停住。她的手很冰涼,溫度從手背傳來,似乎帶了些酥麻感。他順應她的意思,乖乖地配合著。
兩人緊挨著坐,像被按暫停的畫面,一動不動。
就在鄒韻然推開門之際,電話鈴聲響起,拯救了她。鄒韻然退了一步接電話,應了兩聲後往電梯處走。
姜今堯緊繃的弦松下去,靠著身後的牆。
那一瞬間,她腦子裡蹦出個不大好的詞——偷情。
僅一瞬,她像觸碰電流般,忙垂眸欲將奇怪的詞甩出腦海。怕和蘇岸揚對視,因為他總能準確看透她的眼底之意。
但一抹紅卻爬上她的耳垂,蘇岸揚一眼望到,不知她在想什麼,大家都是成年人,能使得耳朵紅地欲滴血的事,也就那麼幾檔事。
尤其是她,別人害羞,窘迫或尷尬,紅耳根子,她只有耳垂紅通通。
電梯與茶室僅兩堵牆之隔,聽到叮咚一聲,電梯門開再是啟動,姜今才完全鬆懈,與此同時一陣痙攣襲來。
蘇岸揚雙腿盤曲累了,長腿抻直,「你心虛什麼?是不是怕對方逮到你我,以為我們背著她偷情?」
姜今堯神情如常,「沒有的事。」但她的目光避開,不與他對視。
八年過去了,她還是那般,面上裝得風平浪靜,沒有表情的冰山美人。
但她,在蘇岸揚眼前,是無處遁形的小倉鼠,任何偽裝都躲不過他的雙眼。
「你只要一心虛,就不敢和我對視。這麼多年了,你怎麼沒一點變化?」
「......」
也僅是他而已,面對其他人,她坦然地很。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的目光穿透力太強,能直直射進她的內心最脆弱最柔軟的地方,她害怕,這種□□坦誠的感情,會讓她無所適從。
姜今堯快速掩去情緒,「不要自以為很了解我,八年的時間,足夠讓你我蛻變。我們只是曾經相識,並且鬧掰了的陌生人,目前並不熟。」
說起曾經的事,當時認為嚴重到此生沒再見的可能,現在回想,不過爾爾。「是你單方面跟我決裂,我可沒答應。」
最後一面,他們吵了一架,彼此放下狠話。
姜今堯記性好,八年前最後一面,他說的話,語氣,神情,她都記得清楚。「是你說,姜今堯,這輩子別再讓我見到你。像你這種冷血無情的人,就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