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是應該?要還不夠,我一會兒就把他違法事實的證據交給警方。」
他的絕對偏袒和眼眸倒映里僅有她,像一種咒語,讓人跡罕至寸草不生的荒野有了生機。
姜今堯思酌片刻,組織語言,「若要解恨,該是讓他碎屍萬段才是。但法治社會,讓他顏面掃地,失去事業,妻離子散,差不多了。一方面覺得不能把事做絕,人情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但內心深處又覺得,像他這樣恬不知恥,違法亂紀的渣滓,應該去勞改。」
社會和職場經驗讓她知道,沒有絕對的敵人和朋友,凡事留一線,給對方留希望,給自己留空間,畢竟有些人被逼急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她也知道,若她點頭,蘇岸揚會將他的唯一生路斬斷。
像曾近鵬這種情況,沒了工作,妻離子散,一無所有,吃牢飯也有出來的一天。那出來後,會不會找他們的麻煩,會不會做出什麼極端事來,誰也說不準。
蘇岸揚說:「你想讓他進去,是不是?」
「沒有我想或不想,那是他的事,他的造化。他在違法邊緣反覆試探,又怎是你威脅後就收斂的?他遲早有一天會進去的,但跟我們沒關係。」她不希望給蘇岸揚製造潛在麻煩,曾近鵬的幾聲道歉又怎讓她解恨,但她要理智,她也相信這種人,總會遭報應。
——
夜幕拉開,路邊的各色霓虹燈陸續閃爍。
路邊下水道處堆著枯葉,車輪碾壓過連續清脆聲。
車速減慢,輕車熟路拐進巷子,再左拐右拐後進了一個四合院的庭院門口。
蘇岸揚顯然是常客,下車時將鑰匙交給泊車員,姜今堯隨即下車。她眼前的小平層是中式裝修,幽靜開闊的前院,白牆黛瓦,竹林掠影。但別有洞天,穿過大堂後,是四合院,青磚翹瓦,池水緩流,一步一景的園林布局。
室內禁菸,他不喜歡邊走路邊抽菸,便示意服務員引路帶姜今堯先進去,他隨後來。姜今堯說不著急,陪著他站去幾簇竹葉下的垃圾桶處吸菸。
「不是想吃法餐嗎?」
蘇岸揚單手抄進西裝褲口袋摸煙盒,打火機在另一手心把玩,他咬著煙含糊不清:「笨,沒預約。」
「我以為像你們這種身份,走哪兒都是特權。」她攤開掌心,要他的銀面火機細看。火機是銀面金屬質地,沒有花紋,她接過來細看才發現右下角有一個『S』。
蘇岸揚以為她是想抽菸,只將火機遞給了她,說:「火機可以,煙就別想了。」
姜今堯想起那晚他臨走前,故作回憶後說:「我剛剛就覺得打火機眼熟,想起來了,是八年前我給你的那個。還說對我沒有一點情誼,那又何故留著它?」
他故意的,分明在第一眼看到時就想起來了,右下角的Su很明顯說明一切。「你不承認也無用,八年來都在用我的東西,卻說早忘記我了,我才不信!不過物件磨損嚴重,下回我再送你一個。」
似乎成了鐵證,姜今堯怎麼解釋都無用。
姜今堯沒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