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便感到臉上有冷風撲來,撫摸上他的臉頰。
柳懷風覺得心頭好像有根弦斷了,反應過來時,已經緊緊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他喉嚨發緊,啞著聲問道,「小侯爺,深更半夜,你這是在做什麼?」
話音剛落,房中便有輕笑聲響起,如春風撥動人心,「還能做什麼,當然是來給三皇子送溫暖了。」
柳懷風怔了一下,隨後懷中就被塞入一個熱乎乎的東西。
有下人進來點了燈,映照出裴野那張紅潤的面容,「今日進宮,正巧問了太醫你這腿傷,他懷疑落了病疾,說是冬日會發疼,我特意給你討來了病方,想讓你不那麼疼。」
柳懷風心下顫抖,連耳膜都不住的鼓動,脫口問道,「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父愛啊孩子。
裴野如此感慨著,嘴上卻道,「誰讓我心疼你呢。」
柳懷風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反倒冷靜下來,他坐了起來,客氣而疏離,「那還真謝謝小侯爺。」
裴野嘴角含笑,「真想謝我,就喊聲哥哥來聽。」
這段時間,裴野用盡方法,也沒能讓柳懷風改口,當真沒能占得少年半點便宜,「叫一句,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呀。」
「你這麼想聽,讓我四皇弟給你說個夠。」
「他也配?」
裴野輕嗤一聲,又對柳懷風寵道,「不是你,我就不要。」
「隨你。」柳懷風覺得耳廓有些發燙,有些不自在地別開頭。
裴野也不逗他,催促少年給腿上藥。
柳懷風臉色有些難看,自尊心在作祟,無論是哪一方面,他都不想將自己殘缺的地方展示在這人面前。
但裴野卻不遂他願,僵持之下,柳懷風還是冷著臉,拉起了衣褲,露出了傷殘的右腿,腿上因為萎縮而無比猙獰可怖。
柳懷風不去看裴野,動作粗魯地將藥塗抹上去,可他再怎麼漠視,那人的目光幾乎要穿透自己,將他融化。
少年眼眶不可見地紅了,分明從前就受盡屈辱,也早已麻木,卻還會被這人左右了心緒。
柳懷風咬破舌尖,嘗到了嘴裡的腥味,他隨意塗抹,正想結束,一隻修長如玉蔥的手伸了過來,點在他滿是膏藥的腿上。
瞬間點燃了柳懷風的心臟。
「這麼隨便,可不行啊。」
裴野彎著嘴角笑道,指腹在膏藥上打轉,順著冰涼划過微皺的皮膚,每一下都直擊少年靈魂。
「乖,認真點。」裴野自覺爹味十足地教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