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野只能厚著臉皮順著關鶴的話應和,「對,我剛剛就是在找紙巾的。」
關鶴望著裴野無比飄忽的眼睛,嘴角不自覺彎了彎,分明是縱容著對方的一切謊言。
腦海卻掠過方才的畫面,是這個人捧著他衣服痴迷的模樣,叫關鶴喉嚨發緊,有什麼東西翻滾而出。
可他卻面色不改地輕笑著,眼神隱晦不明,「下次我會注意的。客廳有剛切的水果,你去吃吧,我先把浴室清理乾淨。」
裴野自然沒有拒絕,又裝著瞎子一般踉踉蹌蹌地往外走,等他出去,把門關上時,才緩過氣來,感覺後背都冒了冷汗。
他不知道自己剛離開,浴室中的關鶴便收起了笑意,他偏頭瞥了一眼丟在地上的衣服,眼中只是掠過些許淡漠。
而後他漫不經心地把裴野開的水龍頭關上,而後緊緊地握著開關,手背上青筋盡顯,分明是在隱忍克制著什麼。
如野獸低吼的聲音迴蕩在狹小的空間中,好似痛苦,卻又帶著難喻的情愫,仿佛瞬間墜入深淵。
關鶴咬著牙,再抬起眼時,眸中似是染上血色,「阿野……」
裴野……
這段插曲最終被兩人各懷心思地掠過,一切好似又回到歲月靜好。
只是這一晚裴野睡得並不安生。
迷迷糊糊中,他只覺得露在被子外的腳心好像被什麼尖銳的東西撓著,微微發癢,無比難受。
恍惚間,還有種被窺視的不適感,將他從睡夢中叫醒。
「別看。」
系統的聲音驟然響起,可裴野腦子宕機,身體先一步有了反應。
他睜開眼,借著窗外的月色,就看到床頭有張無比慘白的臉正凝望著自己,分明光線昏暗,他也能看到對方臉上腐爛了大半。
雖不是極其恐怖,但配上那雙只剩眼白幾乎要凸出的眼睛,就顯得無比有衝擊力,瞬間讓裴野清醒,後背一陣惡寒。
他還沒來得及驚跳,腳上一緊,似乎有雙手抓著他的腿,順著腳踝往上爬。
裴野餘光瞥去,便見到一個十來歲的小孩朝著他爬來,頭上坑坑窪窪的,一邊爬著,一邊掉著沾了血肉的頭髮。
哪怕隔著被子,裴野也莫名能感覺到那東西的觸感。
「嘻嘻,陪我玩啊。」
詭異的童聲瞬間激起裴野一身冷意,他大罵了一聲,頓時想翻身坐起,但一旁有雙手掠來,直接按住他的手,不讓他離開。
隨即他脖子一緊,分明是窗邊的東西撲來,掐緊他的脖子。
「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