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想說些什麼，抬眸時就撞入了裴野的眼中，那眼眸如星辰，像是被隔世的薄紗蒙住，卻又隱隱泄露藏不住的眷念和愛意，潮湧翻騰，要將關鶴淹沒。
關鶴下意識收緊了掌心力度，聲音發緊，「阿野，還疼嗎？」
裴野搖了搖頭，好像真的疼得說不出話，關鶴輕笑著，用指尖擦去他唇上的血，「我去拿藥給你擦擦。」
他說著，剛要離開，衣角卻被裴野拉住，「別，別走。」
裴野臉色發白，滿眼懼意，分明是被嚇得厲害，絲毫沒有半點安全感，跟剛才發瘋時判若兩樣，反而越發叫人心疼。
關鶴眼神微沉，卻也沒有堅持，他坐回床邊，握著裴野的手，輕聲哄著，「好，我不走，你別怕，無路如何，我都會保護你的。」
裴野好像冷靜下來，聞言又有些著急，「可我會害了你。」
「不會。」關鶴說得無比果斷，他笑意淺然地望著裴野，「你永遠都不會害我的。」
裴野幾乎頂不住他的眼神，差點都要演不下戲了。
果然，美色誤人！
裴野下意識舔了舔唇，一不小心又碰到了傷口，不禁倒吸了一口氣，聲音艱澀，「你為什麼那麼相信我？」
關鶴笑著，又開始吊裴野的胃口，「以後，你會知道的。」
「……」
就算裴野再無言以對，這件事依舊被輕易揭過。
折騰了大半夜，最終關鶴還是因為心疼裴野，沒有離開。
兩人好不容易同床共枕，本該發生點什麼，但裴野困得快睜不開眼，分明是有心無力，眼睜睜地看著美色在前，覺得自己錯失一個億。
不過他也只是強撐一會，便忍不住打著哈欠，眼裡染上些許水霧，映照在昏暗的燈光下，波光流轉那般灼人。
「晚安，小鶴。」
說著，甚至沒有等到關鶴回答，就陷入沉睡。
關鶴心頭微動，肆無忌憚地盯著那人的模樣，好似要將他深深刻入靈魂。
無論世界如何變換，都不會再忘記這人。
這個人，只能屬於他。
後半夜相安無事。
但這只是對裴野如此，而關鶴卻是有生以來難得失眠。
裴野睡覺絲毫不安分，原本兩人中間還隔著一大片距離，可他剛睡熟，就無意識朝著關鶴翻身而來，動作無比嫻熟地擠近。
他蹭了蹭關鶴的心口，隨即便窩在他懷中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