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魔族已成了事實,無論他再做了什麼,都改變不了這件事,更何況他做的本來就是正道不容的事,說出來,除了讓裴野更厭惡他,也沒有別的用處。
聽了這話,裴野更來氣了,在心底罵罵咧咧的,心想這狗子真比前幾個都還要不討喜,裴野都想直接殺夫證道了。
他咬牙切齒地提醒自己,這是主角,他選的,要虐就虐狠點。
「容簡。」裴野再看向容簡時,表情已經十分平淡,但容簡卻寧願他生氣打罵,也不想對方如同草芥那樣望著自己,就好像他再也入不了裴野的眼中。
容簡手指不受控地輕顫著,就聽到裴野聲音毫無起伏地接下了後頭的話,「你真讓我失望。」
容簡臉色瞬間蒼白,他定眼去看,裴野卻漠然轉身就走,不過片刻就沒入黑暗裡,叫他無論如何睜眼,都再也見不到他的身影。
師……
他手心都被掐得血來,但容簡絲毫沒在意,目光還緊盯著裴野離開的方向,可四周卻早已是死寂,仿佛整個世間只剩下他一人。
這本就是容簡早預料到的結果,一旦他身份被識破,他在仙宗必然如履薄冰,裴野更不可能會留下他,他如今要做的是儘早尋找方法逃離此處。
這地牢關不住容簡的,早在他被關進來的那天,他就有了辦法離開,可容簡沒有,他好似在等著什麼,一天又一天。
直到裴野出現。
但那人帶著冷意走了,或許再也不會來見他了,這應該是好事,容簡更該趁勢逃離才是。
可為何,他還沒動?
容簡緊緊咬著牙,為自己尋了藉口,他不過是想要更謹慎些許,畢竟澧仙宗是大門派,未必能叫他輕易逃走的。
他如此想著,可眼底卻陰翳到了極致,有猩紅不受控制地湧起,幾乎染滿他雙眼,叫他此時的模樣看起來無比可怖,甚至還有些無助的落寞。
容簡無法控制心口的殺意,連帶著眼底的魔紋也一併蔓延而出,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朝著鐵欄而去,試圖掰斷這些礙人的東西,追尋裴野的下落。
對,他還沒殺了裴野,他應該殺了那人的,誰讓裴野從前那般折磨凌辱自己,容簡無論如何都要先報了仇,才能離開的。
他這般想著,修長的手指已經握上了鐵欄,不過是輕輕一用力,那玄鐵竟然瞬間扭斷。
容簡毫無反應,然後還沒等他再有別的動作,牢房中的燭火驟然跳動一下,隨即就滅了。
四周瞬間陷入了黑暗,容簡猩紅的眸色微微一動,下一刻耳邊傳來牢門被推開的聲響,他才掠起殺意,一股熟悉的氣息便籠罩而來,幾乎要將他沉溺。
「……」
容簡愣怔著,卻被來人狠狠地拉扯過,粗暴地推向石床上,只聽骨頭撞擊在石面上的巨響,他甚至還沒感覺到疼痛,就被人封住了修為。
「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