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的蘭台詩案,在元京頗有話題度,因為那些流傳出來的詩篇,讓坊間注意到了這麼一位驚才絕艷又心繫天下的人物,現在連小兒都能信手拈來,說上幾句房青玄寫的詩。
能寫出此等詩文的人,又怎會有策反之心,其中的貓膩顯而易見。
趙鈞急道:「謝侍郎你有何證據,若是沒有鐵證,你這就是污衊,在皇上面前空口無憑,豈不是不把皇上放在眼裡。」
謝千重目光炯炯:「皇上聖明,臣等都是放在心裡,不像趙中書只會掛在嘴邊,你這般欺君罔上,謀害純良,縱容孽子作奸犯科,才是真的不把皇上放在眼裡。」
趙鈞瞬間失態,指著謝千重:「你好一張伶牙利嘴。」
「肅靜,蘭台詩案就交給大理寺重審。」元慶帝本就沒把一個小典籍放在心上,不耐煩地隨口命令了句,他現在主要煩心的是徐州流民一事:「中書省未能及時呈報,全部罰俸一月。」
元慶帝自然知道這裡面牽牽繞繞太多,真要追究,這朝堂上有一半以上的官員都要受罰,所以很快就點到為止,意思意思地罰了一個月俸祿,平息了這場爭端。
下朝後,江淮民與謝千重一同出宮,走在那條繁華的神武大街上。
「皇上力不從心,新規怕是難以推行。」他們現在需要的是一位擁有鐵血手腕的君主,而不是一位中庸的皇帝,再這樣下去又會走上前朝的老路。
江淮民扶著看帶:「朝廷附骨之蛆太多,沉疴難治,此行任重道遠啊!」
朝堂之上暗流涌動,沒人會在乎一個小人物的生死,房青玄從御史台離開,被關押進了大理寺,路上染了風寒,已到了病危垂死之際,多日都無人問津,沒人在乎他的生死。
房青玄劇烈咳嗽,喉嚨里湧上來一陣腥甜,他攤開身子,往地上一攤,咧嘴冷笑,他什麼都沒有做錯,為何他會淪落到這種地步,是他官太小了,所以就該死嗎?
「用飯了!」
獄卒敲了敲欄杆,從一個髒桶裡面,舀了一碗爛粥,丟在地上,粥里還帶著冰渣子,並有一股惡臭散發出來,看上去更像是從茅廁里打撈上來的。
房青玄躺著沒動。
獄卒巡視了一圈回來,見他沒吃,就提醒道:「趕緊吃了,餓死在這裡,大人明天還怎麼審你。」
房青玄仍然沒動。
獄卒開了鎖走進去,端起那碗腐壞的食物,澆在房青玄臉上,見房青玄沒有反抗,他發出惡劣的笑:「白瞎這麼好看一張臉了,你要是現在肯跪趴著向我搖臀,給我爽一次,我倒是可以給你吃頓熱飯,想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