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民顫抖著撿起來,重新看了一遍,看完把密報折好,將門外的親信給叫了進來:「城外來了一位客人,去把他接回府上,再讓人去請謝侍郎過來。」
謝千重離得近,很快便到了。
江淮民把那份密報拿給他看。
因為蘭台詩案,所以謝千重看過房青玄親筆寫的文章,一下便認出來這是房青玄寫的:「我們要按照房青玄說的辦嗎?」
江淮民把密報拿過來,放在燭火上,燒成了灰燼:「他連證人都準備好了,我們當然要借著這次機會,剷除掉異黨。」
親信恰好這時候回來了:「老爺,城外的客人帶過來了。」
江淮民說:「讓他進來。」
房門被推開,門外緩緩走進來一個帶著斗笠,披著蓑衣的老農,他始終低著頭,沒有看他們二人,等親信把門關上後,他才跪下來行禮:「草民參見兩位大人。」
謝千重懷疑地看著他:「何不抬頭見人。」
老農慢吞吞地抬起頭來,一張被燒毀的臉出現在他們面前,這張被燒毀的臉上,五官像是融化掉了,眼睛鼻子都不在原來的位置上,一般人見了都不敢多看。
謝千重被這張臉嚇了一跳。
江淮民倒是神色如常:「你就是房青玄信上提到的證人?對於徐州發生的事,你都知道些什麼,全都說出來。」
「草民住在徐州北,開了一間茶鋪,老來得了一女,妻子因為難產去世,只剩下草民與幼女相依為命,不久前,一隊官兵闖入鎮上,他們將鎮上有姿色的女子,全部強行帶走,那些女子的家人反抗,他們便將人都給捅死,為了封口,其他活著的人也會被割舌,我的喉嚨也被捅壞了。」
「還有人不死心,想要把這個事情上報朝廷,卻被滅了滿門,草民也對朝廷寒了心,可天無絕人之路,讓草民遇到了房大人,房大人不以草民貌丑而拒之,他傾聽草民的冤情,並願意替草民尋回愛女,草民感激不盡,自願進京,揭發徐州知府的全部惡行。」
江淮民讓親信把老農給帶下去,好生地照看著,有了這麼一位證人在,徐州知府這次是躲不掉了。
謝千重由衷感嘆:「房青玄真是好手段。」
江淮民卻油然升起欽佩之意:「房大人是位好官,太子殿下得之有幸。」
他們一直都以為房青玄就是個靠著太子上位的花瓶,光擺著好看,沒什麼能力,現在一看,不容小覷。
房青玄的智謀,遠在所有人之上,他看得長遠,懂得無形之中籠絡人心,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縝密。
看上去好像什麼都沒做,實際已經暗自把所有的線,都牢牢攥在了手中,每一根線,他都知道扯動後,會出來什麼結果,這樣的人最為可怕。
謝千重感慨:「還好他並非我們的敵人。」
江淮民搖頭:「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