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青玄把嘴裡的土給吐掉,又用帕子擦了擦,隨即讓農官記好,這一片明年該種些什麼,怎麼施肥,以及怎麼灌溉。
這位司農當了大半輩子的農官了,知道的居然還沒有房青玄的多,拿筆瘋狂地記,把房青玄說的每一個字都給記下來,連一聲咳嗽都記下了,眼裡滿是對房青玄敬佩之意。
房青玄帶著農官,把開墾出來的土地,都看了一遍,一直到天黑了,才回去。
司農扶著他上馬,依依不捨道:「大人您說的那些,下官都記住了,明年一定嚴格按照大人的吩咐執行。」
房青玄坐在馬背上,向司農作揖:「告辭。」
回去的路上,元寶忍不住問:「大人從未種過地,怎麼會知道這些的。」
「有些是自己瞎琢磨出來的,有些是聽老人的經驗。」房青玄的親娘就是鄉下農婦,所以他雖然沒種過地,但是與他娘聊過種地的事情,另外他當典籍那五年,做的事情就是抄錄古籍經文。
古籍上都是前人留下的經驗,房青玄抄得多了,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懂得多了。
房青玄現在的腦子就是一座書閣,是天下最寶貴的財富,所以他真的是一塊寶,太子殿下得之有幸吶。
回到客棧時,天都黑透了。
元長淵正忙著看他父皇的回信,這份家書前半段是在誇他,後半段則全是在責備他,說他太魯莽太急躁了,不應該這麼快就大刀闊斧地整改徐州,更不應該一聲不吭就把四大家族都給抄家了。
皇帝就是這樣,既不想得罪舊派,也不想讓新派跳腳。
元長淵有時都覺得自己父皇太沒有魄力了,該幹的事情,就應該雷厲風行,不快刀斬亂麻的話,只會滋生更多麻煩事。
元長淵看得正煩躁的時刻,小旺財歡快地跑進來:「殿下,房大人回來了。」
元長淵緊鎖的眉頭放開了些:「讓子珩趕緊過來。」
房青玄茶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就被小旺財喊來了。
元長淵將他往腿上一拉,再將那份家書給他看:「這是父皇的來信,罵了我一頓。」
房青玄一目十行,飛快把信看完:「皇上也是為了殿下好,擔心你會成為舊派的眼中釘。」
元長淵現在手裡有錢了,說話都更硬氣了:「舊派算個什麼東西,一群蟲豸罷了。」
房青玄橫坐在元長淵腿上,調整了下位置:「殿下要居安思危,徐州是被我們給掌握了,但除了徐州,還有另外六洲都被世家給控制了,徐州沒有足夠多的草場,大多都是耕地,不足以養大量的戰馬,沒有戰馬,打起仗來不方便。」
戰士吃的糧食,戰馬吃的草料,也就是糧草,打仗時,糧草比任何東西都要重要,畢竟吃不飽飯,哪裡有力氣打仗。
戰士要吃飽,戰馬也同樣要吃飽,因此草場必須要有。
房青玄已經看中了荊州,荊州天氣適宜,一年四季都有綠草,地勢也平坦開闊,適合養馬,並且荊州離徐州也就隔了一個平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