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青玄見太子眉頭壓得緊,知道太子在吃醋,他沒急著作答,反問:「殿下有嗎?」
元長淵回:「倒是有過一位。」
房青玄眸光一怔,嘴裡甜膩的糕點,竟讓他嘗出了澀味,又苦又澀,他強行咽下去,對於太子曾經心儀的人,他並不想多問,正要提其他話題。
元長淵卻繼續追問道:「子珩,你還沒回答我。」
房青玄喝了一口濃茶,將嘴裡的甜膩衝下去,他如實說:「微臣以前沒有心儀的人。」
也不知是濃茶太苦了,還是他的喉嚨在發苦,苦得他難以下咽。
房青玄素來就是個極度內斂之人,其他多餘的情緒,他從不會表現在臉上,現在也一樣,心底在發苦,可是臉上一點也不顯。
回答完太子的問題,房青玄立馬將話轉到了山匪身上:「這幾日山匪應該還會再來,得增派些人手。」
元長淵換個手托腮,目光定定地看著房青玄,似要在他臉上看出一點端倪,只可惜房青玄隱藏得太好了,他什麼也看不出來:「子珩,你不想知道我曾心儀過的人是誰嗎?」
「殿下想說的話,微臣洗耳恭聽。」
房青玄知道這完全就是在自討苦吃,明明沒必要聽的,聽了只會在心口留下一根刺,每每想起都會被扎一下,又是何必呢,可話都說出去了,就且聽著吧。
「十歲那年,因為太傅平日管得太嚴了,讓我有些厭倦,所以我便偷跑出了宮,那天正巧是中元節,大晚上的街道上一個過路人都沒有,天上還到處飄著紙灰,我太害怕了,便一個勁往前跑,往有人的地方跑,跑了很久才看到有個白衣人站在河邊,他面前擺著幾盤祭品,手裡拿著一本書籍在念著,像是念給周圍的孤魂野鬼聽,我當時覺得有趣極了,就在後面躲著觀察了他許久………」
房青玄指尖微微蜷縮,攥緊茶杯,剛添的熱茶有些燙,他卻一點知覺都沒有,端起來喝了一口,笑著問:「殿下沒有上前與他搭訕嗎?」
元長淵莫名笑了起來,笑得促狹:「沒有,他當時含淚在朗誦,我要是上前打擾他,豈不是讓他尷尬,不過我現在有些後悔了,當初真該上去跟他說兩句,這樣他或許還能記得我,我至今對他也是念念不忘,那月下朗誦的模樣,如謫仙降世……甚美。」
房青玄溫潤的笑意終於是崩不太住了,拿著茶杯的手指也在微微顫抖,一股強烈的酸澀沖了上來,可最終還是被他給按捺住了,再次露出無懈可擊的笑:「殿下想去尋他也不是什麼難事。」
元長淵扇著扇子,愜意地說:「用不著尋,我知道他在哪。」
房青玄徹底笑不出來了:「殿下既然還對他念念不忘,又知道他在何處,為何不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