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長淵的視線直接略過了蘇又卿,放在其他四部的身上:「工部尚書沈戶貪污公款數千萬兩銀子,如此大的數目,叫朕都瞠目結舌。」
元長淵將工部尚書貪污的證據,摔在了他們四人面前,這個證據就是侍郎袁微寫的,上面記錄得清清楚楚,任誰來了都沒法給工部尚書辯護。
吏部尚書撿起帳目翻閱了幾頁,再傳給刑部尚書,幾人傳閱完,無一人敢開口說話。
傳到蘇又卿手中,他直言不諱道:「六部如同皇上的手足,手足出了問題,就無法行走,依臣看,不同藉此機會徹查六部。」
其他四部的尚書,一齊瞪眼看向蘇又卿,說好一起貪污受賄的,你怎麼洗心革面了,叛徒!叛徒!
蘇又卿都開口了,他們若是直接反對,反而讓皇上懷疑他們做賊心虛,只得硬著頭皮附和:「蘇大人所言極是。」
「看來眾卿都光明磊落,竟主動要求朕徹查,甚好甚好。」元長淵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們。
四名大臣只覺得後背發涼,真要查起來,他們就沒一個是清白的,到時就要看皇上敢不敢對他們下手了。
幾人冷汗涔涔地走出宣政院,被外頭的日頭一曬,手腳才稍微回溫。
吏部尚書狠狠瞪著蘇又卿:「皇上若是真查起來,你以為你能討到好嗎?」
「諸位還是想辦法把窟窿都填起來吧,皇上可比先皇要有魄力得多,先皇不敢得罪世家,所以一再寬容你們,對你們做的那些爛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皇上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子,該抄家的抄家,該殺頭的殺頭,工部尚書沈戶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諸位好自為之。」
蘇又卿發出朗朗笑聲,邊笑邊走了,還好他提前抱住了房青玄那條大腿,所以就算他被污衊了,蘇家也不會有事,這是他做得最正確的一個決定。
房青玄被元長淵折騰了一夜,後邊疼得沒法好好走路,講課時,他都只能坐著,但也不敢坐實了,得用手撐起上半身,不然壓著也疼。
房青玄正在講前朝的一個典故,底下的學子聽得認真。
等他講完之後,底下有一名學子發問:「為了一名女子而丟棄一座城池,那名女子是不是跟先生一樣好看。」
另一名學子說:「要是我,我也能為先生放棄一座城池。」
房青玄聽完臉色倏然沉了下來:「一座城池,幾十萬百姓的性命,豈能說放棄就放棄。」
原本嬉皮笑臉的學子,見房青玄生氣了,都低下了頭。
下了學,那名說願意為先生放棄一座城池的學子,主動找到房青玄:「先生家住哪裡,要我送您回去嗎?」
這名學子是吏部尚書的兒子,名叫秦勻。
房青玄拒絕了:「不用。」
被拒絕了,秦勻也沒有走開,依然跟在房青玄身邊:「先生要不要隨我去府上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