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長淵一面殺敵,一面垂頭親吻房青玄的發頂,這是他失而復得的至寶,從今往後,他再也不會讓房青玄離開他身邊半步。
何小景和雷充已將敵軍一萬人馬,殺得不剩多少了,他們趕到皇宮這邊來匯合。
剩下的敵軍都退到了皇宮裡去,宮門也被關上了。
飲玥被屬下抬到了大殿裡,已經只剩下最後一口氣。
琅嫿蹲下身,將飲玥半抱起來,眼眶逐漸濕潤:「飲玥。」
飲玥喉間含著一口血,顫抖著:「陛下,臣看不到您光復玉貞了。」
琅嫿拿起飲玥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再矜貴孤傲的她,都還是掉下了眼淚:「在古寺里度過的十二載,是朕唯一開心的日子,若朕不是母皇唯一孩子,不用當這個女帝的話,朕只想與你常伴一生,可朕身上擔負著復興的重任,一切都是迫不得已……」
飲玥大著膽子,仰頭吻了琅嫿的唇,只是簡單貼了一下,便撤走了。
她們二人這麼好多年來,都未向彼此坦誠過,因為她們背負著復興的擔子,所以她們心照不宣地將情愫藏了起來,直到現在才敢說出口。
能聽到琅嫿說想與她常伴一生,飲玥就已無怨無悔了,她含著笑,用最後的力氣說:「陛下,臣…未能守住家國,先一步下去,向先祖請罪了……」
琅嫿抱著飲玥的屍身,放下了自己身為女帝的尊嚴,發泄似地大哭出聲,為何她們要一出生就帶著那麼重的怨念,下輩子她們只想要為自己而活。
皇宮外,何家軍已經撞破了宮門。
琅嫿將飲玥的屍身抱到殿外,她遣散了宮裡的女官,願意留下的,就與她一同戰到最後,不願留下的,可以帶走宮裡值錢的物件,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等元長淵帶領大軍闖進皇宮的時候,宮內大部分人都跪下主動投降了,而琅嫿身邊就只剩下幾十個護衛。
房青玄知道琅嫿寧死也不會投降,可他還是想要過去說兩句。
元長淵不肯讓他去,但房青玄還是執意下了馬,朝著琅嫿走過去了。
元長淵也跟著翻身下馬:「子珩,回來!」
房青玄像是沒聽到,走到琅嫿面前。
琅嫿臉上的淚痕還未乾,她看著房青玄笑了:「你想與我說什麼?」
房青玄並不畏懼琅嫿手中的劍,往前走了幾步:「我會把玉貞國被抹去的那段歷史,編入正史中,也會善待玉貞國的子民,並頒布新法,讓天下所有女子都有機會考官,從此無需遵從夫綱,能以自己為綱。」
琅嫿把劍收了回來:「多謝。」
元長淵剛想動手的,見琅嫿收了劍,他也暫時收住了。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琅嫿緩緩把劍架在了自己脖子上,打算自刎。
房青玄沒有去攔,琅嫿要以身殉國,才能對得起先輩們,這是她最後的榮耀。
房青玄不忍心看,回過身去,背對著琅嫿:「玉貞國已成歷史,未來將由我們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