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澤緘口不答,幾乎是印證了他的猜測。
鍾衍聲音提高了些:「我問你話呢,賀泊堯把他們怎麼了?」
忠叔正在樓梯口澆花,聽見動靜立馬趕過來:「誒呦衍少爺,您可別激動,咱們有話好好說。」
姜澤知道事情瞞不住了,已經開始組織語言,準備替自家老闆解釋。
只是還未等他開口,鍾衍早已轉身,帶著一身無以名狀的低氣壓,緩步上了樓。
二樓書房門外響起一陣悠揚的小提琴的演奏聲,鍾衍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聽過賀泊堯拉琴了。
自從接管家裡的生意,他早出晚歸,變得越來越忙。
鍾衍一度愛極了賀泊堯拉小提琴時的樣子。
少年偏愛酒紅色西裝,修長的手指壓著琴弦站在窗邊,低頭斂著眸光,安靜優雅。
將他身上不通人間煙火、氣質陰鬱貴公子的形象發揮得淋漓盡致。
音樂大廳的小提琴演奏會結束,賀泊堯由台上緩步走下來,目光款款走向自己。
鍾衍記得他說:「阿衍,待在我身邊哪裡也不要去,我想一輩子只為你一人演奏。」
鍾衍微笑,替他理了衣領撫上他的肩:「不,你要站在舞台上,讓所有人都看到你。」
自己那天坐在台下為他衷心鼓掌,卻不知父母和小淇已然遭遇不測。
由於賀泊堯無恥的隱瞞,他終是連給家人奔喪的機會,都沒有留給自己。
那年的自己20歲,而賀泊堯,剛剛結束他一生只有一次、盛大的成人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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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鋪另一側下陷,感知到身後貼上來的胸膛,鍾衍閉眼,將肘臂從對方懷抱中抽了出來。
沒一會兒便聽見耳邊的詢問聲響起:「聽說你晚上沒吃飯,是廚房做得不和胃口了?」
鍾衍側臉埋在枕頭裡,沒有看他,語氣沉得像結了冰:「噁心。」
由於音量過低,聽著倒像在自言自語。
賀泊堯凝眉,手探到鍾衍額上:「怎麼回事?是不是病了?」
鍾衍沉默,拒絕交流的態度過於明顯,倒也正常。
賀泊堯卻像是非要在床上折騰他一樣,帶著命令的口吻:「阿衍,轉過身來。」
見人仍舊不答,捏著肩強行將他身子扳了過來。
鍾衍神色平靜望過來,像一潭死水引不起任何波瀾。
賀泊堯跟他待在一起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平時他對自己的態度也不冷不熱的,但直覺卻在告訴他——事情一定沒那麼簡單。
「到底怎麼了?」賀泊堯說著,手從人衣擺下方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