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隻老鼠把自己折騰得筋疲力盡了,它的死期,也就到了。
今夜的瀾庭壹號註定不眠。
alpha孤身坐在床邊,將鍾衍藏在包里皺巴巴的50元現金一張張拿出來,一張張撫平。
神色隱在暗處,眸底籠著一片陰雲,問他:「阿衍,你其實早就起了要逃跑的心思,真覺得自己可以瞞得天衣無縫?」
「沒想瞞你,你遲早會知道。」鍾衍回話,聲音帶著風雪俱滅的平靜:「我只是想為自己多爭取一些時間。」
床邊的身影站了起來。
砂輪摩擦發出聲響,昏暗的室內燃起一簇火光,alpha望著他輕笑,手一松,打火機沉沉摔在了那堆紙幣上。
鍾衍一動不動杵在那兒,眸底幽黑映出熊熊燃起的火苗,同樣化為灰燼的,似乎還有他最後一絲向生的意志。
沉默間,賀泊堯踱步上前攥住他的手腕,聲音發緊,眼底卻寫滿了挫敗:「鍾衍,待在我身邊,就這麼讓你難以忍受嗎?」
鍾衍聲音小得幾乎聽不到,眉心抽了抽:「你都已經知道答案了,還要來問我。」
「隨你怎麼處置,我都無所謂。賀泊堯,給我個痛快吧。」
鍾衍說完,alpha卻沒有回應,似笑非笑撫上他的臉:「阿衍,說什麼胡話。我怎麼捨得動你?」
「真正該處置的,是那個蠱惑你、幫助你逃跑的人。二十歲的年紀也不小了,人看上去挺機靈的,怎麼竟做些不要命的蠢事呢?」
與人陰鷙的一雙眸子對望,鍾衍猛地回過神來,瞬間想起整個計劃中最不該被忽略的那個人——劉航。
鍾衍心臟莫名抽了一下,牙齒開始打顫,目光死死盯在賀泊堯身上:「你要把他怎麼樣?」
或者說,已經把他怎麼樣了?
alpha神情間的蔑視令鍾衍心口一涼,見人不答,衝過去急切揪住了他:「賀泊堯,我知道你從來不把道德和社會秩序放在眼裡,可殺人是犯法的!」
掌心包住鍾衍的兩隻手,alpha眉心微微擰起:「阿衍,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放心,我不會讓他死的,死多容易啊。」
在鍾衍難以置信的凝視中,賀泊堯唇角微揚:「姜澤他們折騰人的辦法多著呢,這次就給他踏踏實實地上一課。」
「做人最該學會的就是裝傻,不該管的閒事不要管,否則惹禍上身,受苦的就只有他自己罷了。」
從alpha口中說出的每個字,都像針一樣錐刺著鍾衍的耳膜,根本沒有勇氣去想劉航現在正面對著怎樣非人的折磨。
他緊緊咬住了牙,恨得說不出話,只能攥緊拳頭一下下砸在alpha胸口,像只被逼得跳腳卻毫無威脅的弱貓。
賀泊堯失去了耐心,掐著鍾衍脖子將他一把摜在了牆上。
望著人通紅的眼眶,賀泊堯心底的怒意被徹底激了出來,鉗著鍾衍下巴便想去吻他。
鍾衍咬下去沒留一點餘地,甜腥的血味隨著舌尖的濡濕擴散,瞬間瀰漫了兩人彼此糾纏的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