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頓了頓,低沉又有些艱難地接話:「你……都知道了?」
鍾衍覺得他問的這個問題簡直可笑。
先不去追究他為什麼失憶了還會記得自己怕狗,單是賀淮朝讓他回去見律師這件事,就足以成為最有力的說明——如果他還是像以前一樣什麼都沒記起來的話,見了律師又能怎麼樣?什麼忙都幫不上、讓他回去又有什麼意義呢?
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賀淮朝在來時見過姜澤和醫生之後,就已經知道他記憶恢復的事了。
而他下午臨走前之所以當著自己的面提譜子和見律師的事,其實就是為了敲打賀泊堯,順帶著看能不能點醒自己。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從胸腔涌了上來,鍾衍閉眼平復了一下呼吸,這才朝人定定望過來。
問他:「為什麼瞞著我?」
「你明明已經想起來了,如果不是被我看出了端倪,你還準備要騙我騙到什麼時候?」
鍾衍的言辭並不激烈,甚至可以算得上平靜,神情卻透著一股風雪俱滅的落寞感。
緩了緩,又問人:「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全想起來了?」
賀泊堯不敢再隱瞞,一顆心懸在半空不上不下的,如實說:「之前斷斷續續想起來一些,都是些零碎的片段。易感期一過,就……完全想起來了。」
鍾衍的眸里已經看不出情緒,賀泊堯知道自己不該再騙他的,可事已至此、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他將聲音放得很低,態度甚至有些卑微伸手去勾鍾衍的指頭:「阿衍,對不起。」
鍾衍避開了,將胳膊抽到一邊躲開了他的觸碰。
「賀泊堯,有時候我真的很恨自己不是那種遲鈍的人。」beta的肩頭松垮下來,仿佛整個人都泄氣了一般:「也想過把自己的眼睛蒙起來,什麼都不要看也什麼都不去想……」
「我們在一起或許會很開心。」
只可惜,我永遠都成為不了那樣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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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前一後回了家,賀泊堯背著琴就跟在鍾衍身後,保持著很近的距離卻始終踟躇著——要不要上前一步牽住beta的手。
房檐下的屋門前,鍾衍從兜里摸索出鑰匙,插入鎖孔即將轉動之時,動作卻突然停了下來。
beta無法形容自己現在複雜的心情,說生氣或者憤怒都夠不上,就是莫名感覺很失望。
仿佛跟賀泊堯在一起就註定被他欺騙、隱瞞、被他操控帶動著。
愛與不愛的,嘴上說的全都是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他想要的那種踏實與平淡,似乎從來沒有從賀泊堯的身上得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