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雖多次遠遠見到而不上前,容玉卻也看到我,後來反而主動叫住我,問道:「師兄有何事麼?不必如此顧忌而避開我。」
他說這話時,離了姜應到我面前來。
我看了看不遠處的姜應,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自覺有些打擾這對眷侶的美好時光了。但我確實有話想問,於是便開口道:「我只是想問問你,最近是否見到俞青了?」
他微微一怔,反問道:「他又回來了麼?」
我點了點頭。
容玉臉上的笑意微微淡了下來,沉思半晌後方才道:「我未曾見過,但他既然回來,定然是有所圖謀,師兄還須小心。」
「為何我應小心?他當真如此厭惡我麼?」我有些不解。
我和俞青雖是不合,但也應當不到要同門相殘的程度才是,但我聽容玉的意思,怎麼好似我兩水火不容似的。
容玉搖了搖頭,道:「不是厭惡。」
我愣了愣。
「俞青那人,有些孩子心性罷了。」容玉微微一笑,說出來的評價竟是與我之前想的有些相似,語氣裡帶了幾分無奈,「許多話不改由我來說,師兄要是有什麼疑問,還是親自去問俞青比較好,我言盡於此了。」
我點點頭,見他要離去了,不由自主地追問了一句:「容玉,你與她在一起……還好麼?」
我想我不該問這話的,合歡宗弟子不問他人私事,這是心照不宣的規矩。何況,姜應是他的有緣人,他們兩在一起,有什麼不好的呢?
然而,我還是問了這麼一句,似乎我隱隱就覺得,這兩人不該在一起,或是在一起也是不相合的。
容玉聞言,微微一笑,反問我:「你與謝映白還好麼?」
「還好。」我想了想,又補上一句,「我只要想著他,覺得什麼都好。」
容玉低笑了一聲,微微垂眸,而後道:「那我與姜應,也是還好的。」
他明明說了與我相似的話,但我莫名覺得這兩句話的意思是背道而馳的,然而我想這話又應當是真的。
他與姜應,應當好的。
於是,我不由接著問:「那你,何時回去呢?」
「待她白首,再也無需我。」他說。
那鴉羽般的長睫垂落,將他眼中神色盡數掩去。
我怔怔在原地呆了好一會兒,覺得容玉大概是真的喜愛姜應吧。
因為,我於謝映白,能想到的最好也不過如此。
相伴相守,執子白頭。
我看著容玉轉身而去,回到姜應身邊,為她攏了攏裘衣毛茸茸的領口,低聲說了些什麼。而後姜應便笑起來,眼角眉梢間染上些許羞意。
我再看看自己身上略顯單薄的衣裳,雖然不覺得冷,心裡卻莫名有些空。
我摸了摸腰間佩劍,忽而有些想謝映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