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道。
金丹期的修士,應當是要有一門獨到的功法了。伏陰問我喜歡哪一道,我思來想去,想到他手中的詭術,不由問了一句:「可以修魂術嗎?」
合歡宗是個魚龍混雜的地兒,什麼修士都有,修魂術的修士雖然少,卻也不是沒有。只是修魂術的修士常年要與魂魄打交道,好的功法也少之又少,因此在修仙界中修魂術之人少之又少。
只是,我說出這話,伏陰神色有一分異樣。
但我也看不出來那異樣是什麼,只是一瞬之後他便又笑起來,慢條斯理地道:「可以。」
他頓了頓,過了一會兒才道:「只是,這魂術與我幻術功法是同屬一脈的。我生而是陰陽鼎,機緣巧合得了幾套詭術的功法,其中陰鼎適合幻術,修陽鼎則適合魂術。天生道體可融匯各種功法,我原本也是想讓你修這套魂術功法。」
他這般說,我卻已然從話里聽出來了言下之意。
功法同出一脈,又是陰陽鼎適用的,想來應該是一套雙修功法。
我雖然依舊心有芥蒂,但畢竟身在合歡宗早見過了諸多弟子的複雜關係,因此並沒有異議,又想他說本是拿我當爐鼎,倒是湊了巧。
雖說,我想修魂術,不過是因為謝映白。
若我會魂術,分得那人魂魄一二,來日還可重聚三魂七魄,救他性命。只是,想來如今的謝映白,已然入了輪迴,我能做的不過是來日不再重蹈覆轍。
伏陰將功法給了我,親自教我修行詭術的訣竅。
他認真的時候看起來依舊是散漫的,只是所教的東西卻是處處是真才實學。我從未如此清晰又深刻地明白,他從不是什麼懶怠只知享樂情慾的廢物,而是修仙界出了名的蛇蠍美人,合歡宗最為年輕的長老。
但有時候我也會想,他是我師父的時候不曾為師,如今將我當作爐鼎,他卻盡了師者之事。
倒也是可笑。
我突破境界之後,伏陰就將要與我皆為道侶之事宣告出去了,或許是因此,他也不在拘束我在洞府之中,我也時常出宗門看看。
世俗界與修仙界還是有許多不同的,修仙界的集市上,時常能看到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出去的大多數時候伏陰都是陪我的,我若是看上了什麼他自然會給我買,就像是養一隻心愛的寵物,這小寵物他自然是不介意多寵著些的。
伏陰偶爾也會親近我,做出些親昵舉止,但或許是因我想明白了,於是面對他的種種舉動也能淡然處之。
於是,修仙界眾人都知道,合歡宗那位蛇蠍美人收了心,終於不去禍害各門各派的優良子弟,改吃了窩邊草。
彼時我還不知道原來修士也是八卦的很,一個事兒足有千百種流言出來。
直到修仙界百年一度的論道大會開始,我懷著半是看熱鬧的心思上了宗門前去論道的名單,跟著眾人去萬劍宗參加論道。
只是,我與合歡宗的眾人不熟,又隱瞞了身份,在其中頗為不受待見。也大概是我遲鈍,等到我在暫時休息的客棧中醒來,發覺合歡宗眾人已然離開,而我從不熟悉修仙界道路,手中又連個地圖都沒有,方才你後知後覺地發現這點。
我還以為,那些人只是在合歡宗中見慣了美人,見不得我這般平平無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