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輕輕笑了笑,好似有些無奈地道:「我大概不適合,因為我跳舞一直不太好。」
「你學過舞?」我有些驚訝。
我以為破命修道的修士若非為自己所修的術法,很少會鑽研別的事情,更別說容玉看起來空靈縹緲,仿佛學著這般取悅人所用的琴舞皆是不相合。
然而,容玉輕描淡寫地笑,說:「阿鈞大抵是忘了,我是如何被帶走的。」
我微微一愣。
我想我是真的忘了,我將他們當做師弟,卻忘了他們本來都是伏陰找來給我的,說白了說不定還是當爐鼎用的。
於是,我想起這件事的同時,也想起來,我也是給伏陰做爐鼎用的。
百郁香的氣息濃烈地沉在我身上,宛若跗骨之蛆,然而回憶起某些片段,我卻無端地仿佛回憶起那極烈的痛意。
力量被奪走的惶恐,身體裡傳來的脹痛,還有仿佛不堪忍受的快意,甚至伏陰無數次與我心口相貼,在我耳邊輕聲細語。
「阿鈞。」恍惚間我聽到容玉喚我。
我一下子從回憶里掙脫出來,自覺大概已然是臉色蒼白,卻只能強自鎮定地笑一笑,問:「怎麼了?」
容玉將另一隻手覆在我兩相接的手上,說:「別用力了。」
我思緒空茫茫地低頭一看,方才發覺我手上太過用力了,連忙鬆了力道。容玉的手背上大概已經浮出了紅痕,但他偏偏用另一隻手擋著,我只能窺見到一點似有似無的紅色。
修道之人身有靈力,凡人難以傷分毫,可他偏偏不曾用半點靈力覆在手上。
我突然不安,想收回手,可他不讓。
他將上頭的手移開了,輕聲說:「無妨,我只是怕你傷了自己的手。」
我突然覺得,和容玉這個人呆在一起,我真的很容易被感動。
大概是他待人太過細緻也太好了,若非他一開始就與我說明白了,我會覺得他太過殘忍了,修的無情道偏偏又是有情人。大概我從前都沒有遇到過容玉這樣的人,我曾經覺得他很愛姜應,因為他對姜應也是這樣細緻溫柔又耐心,像是深情滿滿,又像是從無真心。
我的心情有點複雜,說不上是歡喜還是酸澀,又好像全都有。
「容玉……」我猶猶豫豫地開了口,「你,你要是不想別人愛你,你就不應該對別人那麼好。」
容玉微微垂眸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