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本以為,空無回了那一句,已然是極限。
可他接話了俞青的這句挑釁。
「貧僧只修過歡喜佛,於是無從知曉。」他語氣仍是溫柔的,風輕雲淡。
然而,對照而來的言下之意,卻是實在戳到了俞青痛處。
俞青是個心高氣傲的,他這性子全修仙界都知道,心高氣傲到了哪個宗門都不入,別人討好他,他也看都不看一眼。可他到底是合歡宗出來的,曾經也是個被當爐鼎的身份,總有些不長眼的看輕他。
我眼見傳送陣快消失了,而俞青又要開口,匆匆掙開了空無握住我的手,抬手結了個禁言的法咒按在俞青嘴上。
大概是我動作快,俞青這下沒躲開,這法術吃了個正著。
他一下子便冷了臉色,睨了我一眼,開口似乎罵了什麼。
我當然是不知道他罵了什麼的,畢竟我還沒到能看懂他唇語的地步。
不知為何,封了俞青的嘴,我便覺得有些神清氣爽。
俞青那張嘴說話,實在太難聽了。
我心頭輕鬆,只是目光一轉,正對上空無定定看我的目光。
他的目光依舊溫和,卻不如從前平靜,似有微瀾。
我忽而想起我剛剛掙開他的手。
我的目光在他的手上掠過,見到他的手指微微一收,而後狀若無事地握住了腕間滑落下來的一串佛珠。
我莫名覺得有些心酸,正想說點什麼,卻聽得他溫和平緩地道:「到了。」
眼前流轉的華光散去,果真是傳送陣結束了。
傳送陣外便是眾多修士在魔域邊界駐紮之地,各類用作住所的法器五花八門,眾人各在其處,倒是沒什麼人關注我們。
只是見到掛在我身上的俞青,有些人的眼神依舊有些微妙。
更讓人奇怪的是,這微妙眼神,還在空無身上轉了一圈。
既然人已經帶到,空無便向我們行禮告辭。
他轉身那刻,我卻不由開了口喚他:「空無。」
「怎麼了?」他回眸來看我,眼中神色溫柔,竟隱隱有他眼中只有我一人的錯覺。
我怔了片刻,而後才回過神來,問道:「你了解魔域結界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答:「了解一些。」
我不知道該直接問些什麼,於是最後只能說:「你沒有想告訴我的嗎?」
其實我隱隱覺得這話有些過界的意思了,他本沒有告訴我什麼的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