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應該說點什麼:「親愛的。」她用了一個稍顯親昵的稱呼,將自己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下,在這樣的交談中,她無意識地提到了:「我要去哈里曼·尹恩經常會去的戒酒互助會,我想我大概今天中午都不會去見你了。親愛的。」
貝蒂的聲音輕快地談起如果儘快將這起案件破了,她打算和漢尼拔去做什麼事情。她輕快的聲音聽起來顯得不疲倦,甚至能夠讓漢尼拔想像得到她現在會是怎麼樣的表情,那眼睛裡也會有著怎麼樣的晶亮的神色。
最終,他們要說的東西確實不能夠太多,他們的通話匆匆結束了。漢尼拔將電話重新放回到原處。此刻,他所坐的位置是他這個豪華卻又古典的辦公室內,在他眼前的桌上的,是一份他記錄得清楚的關於病人的信息記錄。
上面這個人的名字是——【哈里曼·尹恩】
[坐在椅子上的是一個極為消瘦的男人,他的雙頰已經凹陷進去,整雙眼睛灰暗得近乎沒有任何的神采。他的呼吸很淺,看起來沒有絲毫的生命力,像是隨時都會凋敗而亡。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凝視著漢尼拔。他從乾澀的嗓音中擠出聲音:「萊克特醫生。」他的雙手已經出了汗,頻繁地在自己的褲子上摩擦著,最後他說:「您或許知道羅伯特·舒曼嗎?」他的消瘦的臉上出現一抹蒼白的笑容,「他是我最喜歡的音樂家。他企圖自殺。」]
第91章
「我感覺到生活是沒有顏色的。那灰暗的一層始終包裹著我自己。」現在站在訴說台上的是一個女性, 她看起來並不年輕了,甚至頭髮都顯得亂糟糟的。她在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她的目光在凝視著上前方,似乎在那白色的牆壁上她能夠窺見, 那讓她的視線所落之處都是彩色的天幕。
她將雙手握緊捧在了自己的前胸, 她繼續將她所感知到的, 在酒液里所觸摸到的東西全數都訴說出來。她的聲音輕緩而又悅耳,能夠讓在這裡面坐著的所有人都能夠沉浸進去。她談起了她之前美好的生活,她談起了她的愛人, 她談起了她的愛人因為病痛與之共同所受的痛苦——這簡直讓這裡面心善而又可憐的人們動容,甚至小聲地啜泣,為她說起鼓勵的話語。
而坐在人群中的貝蒂, 她的目光凝視的是那女性身後的一抹很淡的影子, 那抹影子安靜地跟隨在這個女人的身後,在認真地聆聽著這個女性的話語。那是一抹只有貝蒂才能夠看見的身影。
貝蒂並沒有再將視線放在這抹身影上。她的視線將這裡面的所有人都看了一遍。
威爾和貝蒂說:「他們經常會進行這樣的訴說。」這在一定程度上能夠緩解一些人的苦悶。
於是在這短短的時間裡,貝蒂和威爾都同時意識到哈里曼·尹恩也會在這裡進行著自己的訴說。他們希望能夠在這些「聽眾」的身上了解到關於哈里曼其他一些相關。然而由於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在坐席的中間,這讓他們不能夠觀察到身後的人,如果他們的動作幅度太大, 就會輕易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