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妃蕭氏嫁給寧王已近兩年,至今仍未開枝散葉。臣聽聞,曹貴妃近日有替寧王納側妃之意,倘若能設計讓舍妹嫁給寧王,便能知道謝沉胥對舍妹的心思。到那時,殿下便可趁機讓他歸順。」
江硯舟目光森森道。
戎王冷眸,「可若是他沒那個心思呢?」
「前不久,謝沉胥到臣的府上帶走舍妹,明面上說是帶回慎刑司里問話,可私下裡卻帶回了永安侯府。」
這幾日,江硯舟便是在忙著查這事。
他知道戎王警惕性極高,沒有捕風捉影的事,定然不會輕易出手。
好在被他打探出來,那日謝沉胥帶走江凝後,轉道去了永安侯府,去慎刑司的不過是翟墨和采荷罷了。
戎王哼笑:「倒是稀奇。」
江硯舟在一旁陪笑著,很快從富麗堂皇的廳堂內出來,撐傘沿著長廊走出戎王府。
夜幕降臨後,夜色混著雨幕,讓京州城的夜變得更黑沉陰冷。
「公子,江硯舟已從戎王府離開。」
翟墨從屋子外面走進來回稟。
江硯舟以為僅憑他那幾個幕僚便能打探出謝沉胥的行蹤,殊不知是謝沉胥在背後故意放出的消息。
鉤子一放,他便咬上了,還迫不及待到主子面前邀功行賞。
「嗯?」
見翟墨囁嚅著沒再說話,謝沉胥一記眼刀子落到他身上。
翟墨後脖頸驀地生涼,頭皮生緊道:「江硯舟向戎王獻計,讓寧王納六姑娘為側妃,以此來試探公子...」
聞言,謝沉胥鋪著薄冰的寒眸陡然變得冰涼,周身散發出的陰冷氣息讓翟墨不自覺繃緊神經。
「從方辭禮手裡拿回的東西,可以還給他了。」
謝沉胥冷聲吩咐。
「是!」
翟墨急忙退下。
窗外的雨水混著冷風吹進來,打在窗台之上,令謝沉胥如玉的面容更顯涼薄,修長冷白的手指執黑子落入棋盤,周圍的白子立刻被吞噬。
深秋的這場雨連著下了大半月,整個護國公府被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
這陰霾不單是陰鬱的天氣造成的,還因為三房平日裡活蹦亂跳的江硯柏突然染了惡疾,連著病了十來日仍不見好轉。
太夫們提著藥箱進到怡香院裡,卻又滿面愁容出來,何婉芸每日只能靠藥湯吊著江硯柏。
日子久了,何婉芸的心思便漸漸不在打理江家事務上。
「姑娘,今兒一早二夫人便拿著新進府的綢緞棉襖到福瑞堂去了。」
這一日,江凝下了學堂後,采荷邊將她身上禦寒的斗篷取下邊跟她回稟。
江凝覆下眉眼,寒光頓現道:「再這樣下去,只怕那府中中饋又要回到她手上了。」
「三少爺的惡疾終日不見好,三夫人日日守在床前伺候,根本不放心讓下人接手,這樣必然是沒有心思再管府上事務。」
采荷拿過江凝手中的孟婆子,重新添入熱水。
江凝坐到茶榻上,采荷的話讓她心思倏然沉靜下來。
「姑娘在想什麼?」
采荷怔了怔,將灌好熱水的孟婆子遞給她。
江凝接過來暖著手,一股暖意竄入掌心,她粉腮含笑的道:「咱們都忘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