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江凝來說卻不同,趙玉瓚與她水火不容,楊書瑾又是剛將她帶到玄武殿時出事,趙玉瓚自然而然會認為是她乾的。
即便不是江凝,她也會千方百計將罪名嫁禍到江凝頭上。
「我只想保下這條命,卻不想,世子連小女這條命都想取了去。」
江凝攥緊手中團扇,極力克制鼻腔里透露出來的哽咽氣息,她以為謝沉胥即便是對她沒有什麼感情,可至少不會做出置她於死地的事,可想不到他為了軍機秘圖,竟不惜將她推入深淵中。
「只要你說出軍機秘圖的下半卷在哪,我可以救你。」
也不知是不是見到她這副眼泛淚光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謝沉胥眼帘微垂,掩飾掉眼底的慌意。
「小女不知。」
江凝屏住心神,倔強地回。
早在他闖入她寢殿的那晚,江凝便將他認出來,之所以遲遲未與他相認,不過是想看看這麼多年他裝扮成燕齊人到底有何目的。
況且,當初在京州城時,趙啟寧便提醒過她,是謝沉胥在一步步算計她,才讓她有了牢獄之災,如今不將這些謎團弄清楚,她絕無可能再信眼前人。
「你以為,段雲驍會為了你那幾番花言巧語,不顧惜與趙玉瓚鬧翻,也要救你脫困?別做夢了。」
謝沉胥沉聲點醒她。
「那也比世子好,至少他不會構陷小女,置小女於險境之中。」
江凝朝他微微勾唇,唇角笑意愈發生冷。
「六姑娘,別不知好歹。」
謝沉胥深眸仿若裹上層寒冰,就連氣息間,仿佛都帶了些許寒意。
「世子為取軍機秘圖,才是不擇手段。」
「今夜你已在我面前暴露面容,難不成,你覺得我會幫你保守秘密?」
江凝無懼於他的審視,眼尾含笑,好不嫵媚。
謝沉胥眉頭微皺,這才弄清楚今夜江凝叫他來的目的,不是為求他相助,而是要與他談判。
他舌尖抵過後槽牙,盯著案桌上還未下完的棋盤,沒想到自己會不小心掉落入她設好的棋局中。
「江家六丫頭,你膽子不小啊。」
須臾間,他已經掐住她下頜,眼中狠戾頓現。
江凝微微噙唇,「世子難道忘了,恰好小女有的是手段和伎倆。」
如今想來,當初他之所以會出現在江硯舟的升遷宴上,便是算準了要接近江凝,只是恰好江凝找上門了,是以,兩個人才會糾纏到今日。
「不錯。」
他冷冷嗤道,驀然鬆開手,快步走出她寢殿。
他走出去時,采荷大氣都不敢出。
「姑娘?...」
采荷走進來,替她查看下頜被謝沉胥掐紅的地方。
「明日一早,將今夜北椋世子到我寢殿中的消息透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