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裴清眉給她點上了寧神安眠的香,便是翻來覆去好一會兒,她也在下半夜逐漸闔上了雙眸。
北椋鄴城。
趙啟寧和蕭歆雯的屍首謝沉胥已命人送回京州,這場戰事雖然打了沒多久,可鄴城多多少少也受到摧殘,他還得在這將善後事情處理完,方能回北椋都城。
翟墨將都城發生的戰事稟告給謝沉胥,他聽完神色未有一絲異變,只是開口問他:「紅箋可聯繫上了?」
「前兩日發現了她的蹤跡,她還在段雲驍那,今夜會過來。」
翟墨也是花了一番功夫,才聯繫上紅箋。
如今段雲驍與北椋為敵,他們須得事事小心,不被別人抓住把柄,以免有人拿謝沉胥私下同段雲驍接觸的事來做文章。
「出去吧。」
謝沉胥聽完,沉聲道。
翟墨點點頭,很快退出屋子。
謝沉胥盯著手中地勘圖,尤在想段雲驍會布下一條怎樣的後路?
得知段雲驍並未被魏向賢的兵力給擊退時,謝沉胥並不覺得訝異,段雲驍既然能同趙啟寧到這來,必定不會是只幫他對付趙啟驍那麼簡單。
甚至,他從來沒想過要幫趙啟寧對付趙啟驍。
他要的,一直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只要這麼做,他才能離他的野心越來越近。
可他來到北椋那麼久,謝沉胥卻並未瞧出他下一步的計謀該如何走。
收起手中地勘圖,他在等暮色降臨後紅箋的到來。
夜半子時,屋外終於傳來腳步聲,翟墨手中提著照明用的燈籠,將紅箋帶到謝沉胥面前。
「世子。」
紅箋朝他行禮。
「段雲驍攻不下北椋都城,又不撤兵,是在等什麼?」
謝沉胥眸光噙著冷意問她。
「殿下他詭計多端,得知趙啟驍和趙啟寧並未將世子拿下後,便打算在都城外等世子收兵回去。」
紅箋跪在地上,垂首回道。
「兩面備受夾擊,他有這麼蠢?」
謝沉胥聲音愈發陰冷。
「殿下的確是這麼說的,最近也不知他是不是察覺到了奴婢的身份,總有意避著奴婢,便是有行動也不輕易告訴奴婢,就這還是奴婢從他跟部下部署時偷聽來的。」
紅箋身子抖如篩糠,囁嚅著道。
她知道自己這樣是辦事不利,生怕謝沉胥一怒之下取了她的命。
「自從到了北椋後,他便十分謹慎,做事不僅避著奴婢,就連平日跟在他身邊的人他也疑神疑鬼,想來是怕消息泄露,擋了他想要攻下北椋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