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臉色也跟著變了變,直到那郎中揭開纏繞在謝沉胥傷口上的紗布時,站在床榻邊的幾人臉色都變了變。
傷口已然潰爛,連帶著旁邊的血肉都變成黑色。
「這是怎麼回事?!」
這幾日謝沉胥的藥都是那御醫換的,江凝以為無事便沒仔細查看過,今日被這民間郎中揭開,才察覺到不對勁。
「這位貴人是中了毒,傷口被劃開時毒性順著他的血脈入骨髓,是以才會引發高熱。」
那郎中振振有詞道。
「這麼說來,他受傷時便中了毒?」
江凝聽得不甚清楚。
那郎中細心解釋道:「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受傷時那兵器便沾了毒,二是替他看病的御醫偷偷動了手腳,在他的藥里下毒。」
「那可還有得救?」
江凝焦急不已。
「待老夫先給他服了藥,看能不能讓他吐出體內毒素罷?」
那郎中說著,給翟墨抓了些藥,讓他先下去煎藥,采荷則帶著郎中到一旁的屋子裡歇息。
不多時,賀繁州也趕了過來,他告訴江凝那御醫並未跟江稚他們回京州城,想來也是魏向賢派過來的奸細,見陷害謝沉胥不成,便想要趁機取了他的命。
原本謝沉胥若是沒受傷,那御醫還未有可乘之機,不曾想他故意讓自己深受重傷,倒給了對方這個機會。
「這麼說來,這行宮裡還極有可能藏有魏向賢的人。」
單單是一個御醫已經讓他們措手不及,江凝生怕江稚不在這裡,還會生出旁的變故。
「事不宜遲,咱們是不是得趕緊回宮?」
賀繁州的安危最為重要,江凝不願再因為自己和謝沉胥的事搭上賀繁州的性命。
「先等等——」
賀繁州沉著道:「昨夜他們沒有下手,便說明這裡已經沒有他的人,亦或是他們還沒有把握能下得手。」
「世子身上的傷拖不得,萬一在路上發生變故,只怕你這輩子都不會開心,倒不如先安安靜靜待著,將他的傷治好再說。」
「只能行一步看一步,孤想法子傳話給江稚。」
賀繁州穩住江凝略顯慌亂的心思。
「好。」
江凝蜷起十指指尖,她從未有像此刻這般心慌,看著面色痛苦的謝沉胥,她心焦到極致。
「好了,會沒事的。」
賀繁州握住她冰冷的手,隨即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般走出屋子。
當初若不是他下令要來九華山狩獵,想來不會給魏向賢以可乘之機,如今陷入這般危險境地,必須得由他來想法子解決。
「六姑娘,藥來了。」
江凝剛坐下沒多久,翟墨便端了藥上來。
「我來餵他。」
江凝接過來吹涼後,讓翟墨抬起他的身子,一口一口灌入他嘴裡。
好在他雖昏迷不醒,可到底還是能灌下去一些。
江凝將藥碗遞迴給翟墨,便一心等謝沉胥的反應。
三個時辰後,休憩在旁邊屋子內的郎中重新走過來,開口道:「去拿個痰盂過來。」
采荷趕忙走到外面端了痰盂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