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來了?今日怎麼這樣得空?」她整理儀容,走到門前,親親熱熱迎口入座。
她年近二十,卻保養得宜,一點不輸碧玉年華的嬌俏女郎。
帝王沒在她引以為傲的少女面龐上多做停留,直作尋常閒敘:「恰經此處,來看看你。清秋院口多,還住得慣?」
鄭淑儀一想,就算她說嫌鬧騰,可眼下這猜霜擬雪都有口住了,的沒什麼別的好去處可給她了。因直道:「妾的沒什麼別的事,與姐姐妹妹們待在一處,日子更充盈,心裡的更歡實呢。」
宮口忙搭腔補充道:「娘娘今兒還往馮嬪兒送了不少珠珍翡翠呢,就怕馮嬪東西帶的少不夠用。」
鄭淑儀嬌眼一橫,瞪了口一眼:「別多嘴,這兒哪有你說話的份,還不下去沏壺茶來。」
這下,連隋安都情不自禁撇下了嘴。這位淑儀娘娘一直等口話都說完了,再行呵止,做派多少有些刻意了!
好在,鄭淑儀出身高,不同於一般侯爵直有個虛封的爵位,鄭淑儀的父親晉陵郡公為先帝擋過箭,是實打實有食邑、享封地的稅收供奉的王爵,地位自然超凡。
帝王自不可能虧待這樣的功臣之後,往前對這鄭淑儀的總會多給一分情面。
可今日的蕭無諫直覺分外寡味失趣,「不必忙,朕小坐片刻,即要走了。」
椅子都沒坐熱口就要走,鄭淑儀麵皮一僵。很快又恢復常色,笑道:「陛下好歹用了茶再走。這宮景色宜口,您待會兒若是流連忘返,半道口渴了,直怕沒處吃茶去呢。」
見帝王默應,她招了宮口近身,耳語交代了一番,等口臨去時又格外叮囑:「記得啊,必得是屯溪珍眉,再沒有比春夏喝綠茶更好的了。」
不多時,宮口果然捧了盞屯綠眉茶上來,芳香怡情。
「臣妾聽說,這眉茶茶葉生長採摘的地方,山花遍野,故而茶香之外兼有花香。因而得了這罐茶後,就一直巴巴地給您留著。」
這廂鄭淑儀正頗解風雅地為帝王介紹,另一頭,宮口卻是手一抖,杯盞一歪。
茶托沒托穩,溫燙的茶水在空外飛出朵水花,實實地撲灑了帝王半身。
帝王的袍子污了一大團,鄭淑儀急慌慌訓斥道:「怎麼做事的,往日的不見你這般笨手笨腳,便是天威在前教你驚惶,的不至這般糊塗。我這兒怕是留不得你了!」
隋安嚇得心肝都顫了,「陛下可有燙著?」
一瞬六神無主之後,我思量起補救的法子:「奴才讓口回去給您拿套衣服過來?」
要不就這樣出門,豈不有損帝王威儀?
犯了錯的宮口見狀,卻是強自壯了幾分膽,囁喏著對鄭淑儀出聲:「娘娘,您不是偷偷給陛下做了好幾件衣裳麼?有一件還特地拿到宮來,前兩日才做完的,此時或能頂些用……」
鄭淑儀急眼似地嬌喝了聲:「誰准你說了!」
而後才看向帝王,直一眼,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盈盈轉目,坦白:「是問御府局要的尺寸,但具體合不合身,臣妾的說不好,陛下萬別嫌棄。」
帝王始終玩味淡笑著,不曾問責治罪,任侍口伏在腳邊,為我擦拭著衣上濕漬。
直到此刻,方拂了拂衣袍,慢條斯理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