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斯年不動聲色地放慢了腳步，姜染一個不留神，就已經跟他並肩了。她微微側頭，就能瞧見那一張稜角分明的側臉，襯著昏暗的路燈光，顯得格外柔和。
很快，姜染就收回目光，生怕被他發現了。
見姜染沉默好半天，也沒有把剛才的話說下去，溫斯年微眯了眯眼，不動聲色地說：「有什麼話就直說。」
姜染愣了一下，飛快地回：「沒什麼！」
下一秒，她白嫩嫩的小手已經落入一個寬厚又溫暖的掌心中，心頭猛地一跳，下意識地想要掙脫，卻被身邊這個男人攥得緊緊的，姜染咬咬唇角，不情願地放棄掙扎。
對於姜染的抗拒，溫斯年半點沒有放在心上。
好在他們沒一會兒就上了車，就算溫斯年再不想鬆手，也不得不如姜染所願。
溫斯年沒有立刻啟動車輛，他單手搭在方向盤上，身子側向姜染的方向。
「你就這麼抗拒我？」他問。
姜染神色微怔，抬頭看向溫斯年，濃密的睫毛輕輕顫了顫。斟酌一下，姜染不動聲色地解釋說：「如果被那些記者拍到了我跟你在一起，會對你不好。」
溫斯年安靜地注視著姜染。
無光的夜色，他那一張臉模糊不清，可眼睛卻比這夜色還要黑，比星辰還要亮幾分，又像是深不見底的可怕的深淵，堪堪瞧一眼，就有墜下去的危險。
姜染招架不住這樣的眼神，很快就敗下陣去，心裡暗暗想：比他年少那會兒臉皮厚多了。
「你不開車嗎？」她咬了咬唇角問。
溫斯年忽然低低地笑了，「你這麼替我著想，我是不是應該好好感謝你？」
話說完，他熟練地啟動車輛。
線條冷硬的黑色越野車，飛快地融入漆黑的夜色中。
十幾分鐘後，姜染看著窗外不斷變換的景色，狐疑地看向溫斯年問：「你要帶我去哪兒？」
溫斯年挑眉，眼角餘光瞥了一眼那張冷眼的小臉，似笑非笑地說了句：「公主殿下，如果我是人販子，你這個時候才問我要去哪兒，豈不是已經晚了？」
「……」姜染緩了一口氣，抿唇淺笑，「可你不是。」
「你就這麼確定我不是？」溫斯年微勾了勾嘴角，黑暗中，那笑意透著幾分得意。
姜染扭頭看向他，目光灼灼，「那你是嗎？如果你是，我倒是挺想知道，你會把我賣給誰。」
溫斯年愣了一下，「價高者得！」
姜染想了想說：「單論我這一張臉，和我的身材，應該值不少錢吧！那到時候等你把我賣了，記得分給我一半的錢。」
「你就這麼缺錢？」
「嗯，缺。」
溫斯年眸色微暗，哪裡聽不出她語氣中的故意！不過他一點都不在意，「知道缺錢就好，這樣的話，你就不會整天想著從我身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