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送快遞的,包裹當然重要。」
「也對,你以前說我是個包袱,包袱當然沒有包裹重要。」
何嘉善一直低著頭努力掩飾自己的緊張與激動,從接到那通電話起他就腦子全空白了,包裹都沒送地衝過來。
可見面了,反而不知道說什麼了。
男人沒說話,但不說話更讓孟知微難受,剛想發作突然聽見手機鈴聲響起。
憋著火接起來,對面立馬問起是否需要金融產品,一股火氣終是有了發泄的渠道:「這麼好的福利,我現在沒錢,你要借我買嗎?」
說完啪地掛了電話才發現何嘉善給自己發了條簡訊,打開是個地址,沒等她說話就聽見何嘉善彆扭的勸解:「他們也不容易。」
「誰容易?」
「打電話,誰也不願意聽見不高興。」
話說到這裡,孟知微才明白過來,他也得給客戶打電話,說不準天天面對的都是什麼人。
「何嘉善,」孟知微頓了幾秒,還是裝回那副無所謂的樣子說:「你是不是知道我會找你。」
「我知道你來了上海,但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找我。」
「你聽誰說,我來上海的?」
沒等何嘉善說話,就聽見他包里嘀嘀嘀地響起來。
換了台手機熟練地接起電話說了幾句,朝孟知微指指手機,騎上小摩的開走了。
估計是有人催快遞了。
跟他一貫的風格一樣,不管別人怎麼樣就自己抽身離開。
背著包的孟知微長舒口氣,平靜地打開了導航找好吃的,她已經習慣了三秒鐘治癒的生活,太過於陷入自我悲痛反正也沒有人在意。
吃完飯沒地方去,兜兜轉轉地轉了好幾趟車才找到何嘉善簡訊上發的地址,很破的一個老小區。
進門就是超大的垃圾房,散發出惡臭的味道,往前快走了兩步踏上了咯吱咯吱響的木板樓梯,左右兩邊的房子被鐵絲網隔開,往前探身看了眼再敲敲門,就見從門口走出來一個年輕女人說:「你找誰?」
她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第一反應就是立馬轉身離開。
誰想到衝下去一層樓梯,就能看見何嘉善扛著自己的大箱子走上來,巨大的面積堵住了她所有的路,孟知微索性直接伸手拉扯他手裡的行李。
「你又怎麼了?」
「我住不了。」
何嘉善莫名其妙地看著孟知微,不知道她發什麼瘋:「有話好好說,別在這裡發瘋。」
「幾年不見你還想享受齊人之福了,我就怕你買不起那麼大床。」
何嘉善本來拿著行李沒出聲,但買不起三個字還是刺痛了他的神經。
那些往日相互折磨的感覺再次襲來,他知道有些事過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