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來看我,為什麼不進去?」顧淮之拉住她的手。
華霓垂眸:「……忘拿東西了。」
顧淮之:「你一向不太擅長在我面前說謊。」
都不敢看他。
華霓坐在走廊休息區的椅子上,她想跟顧淮之說,別再在她身上花費時間,她的心早就被他上輩子傷透,不會再愛了。
可他是不會聽的。
「岳父的婚事,你不愛去就不去。」顧淮之坐在她身邊,大掌覆蓋在她纖細的手上,「就說是我不讓你去。」
華霓:「我爸跟要結婚的這個女人有個比我小三歲的女兒。」
「我這位岳父還真是……離不開女人窩。」顧淮之沉眸,「現在查作風問題查得緊,頂風作案,當真是勇氣可嘉。」
華霓抿了下唇,「他三婚妻子的父親差一步就要至上京,他只會步步高升。」
顧淮之知道她心裡不好受,自己的親生父親將母親視作跳板,為了向上爬,拋棄妻女,卻沒得到因果報應,反而節節高升。
華霓看著他握在自己手背上骨節分明的大掌,睫毛輕眨,她說:「無論是席晚晚還是我這位同父異母的妹妹,你娶哪一個,都會助你……」
顧淮之按著她的手,陡然收緊。
華霓抬起眼眸時對上的就是他泛紅的眸光。
華霓以為他會大發雷霆,會對她發火,會罵她,或者甩手離開。
但是,都沒有。
他只是那麼難過,那麼傷心的看著她。
像是,被遺棄在茫茫黑夜裡的孩童。
華霓受不住他這樣的目光,起身想要離開,但她不過剛有這個動作,就被顧淮之按住後頸,痴纏的吻上了她的唇。
不似以往的纏綿悱惻,有的只是他痛苦的控訴。
華霓手撐在他的胸膛上,要把人推開的時候,唇齒間落入苦澀的液體。
她看著親吻自己,又無聲落淚的男人,心猛地就抽疼起來。
顧淮之,在哭。
因為她,一而再的傷了他的心。
他把能做的都做了,可他的華霓,為了擺脫他,寧願讓他去跟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好。
華霓直接給他兩刀,都沒有這一句話帶給顧淮之的傷害大。
這次不用華霓推開他,顧淮之就自己鬆開摟著她的手,走了。
華霓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這才發現,他瘦了好多,病號服都像是掛在身上一般。
華霓輕抿唇瓣,方才那淚水帶來的苦澀味道,在唇齒之間繼續蔓延。
華霓難過的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是上輩子兩人婚姻走到最後的那兩年——
結婚紀念日那天,跟她冷戰了一個月的顧總終於回家了。
他心情看上去也不錯,還說要帶她去泡溫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