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啞巴不會說話,雙手胡亂比劃著名什麼,喉嚨里也只能發出「呃呃啊啊」的短促音節,那雙紅眸有些難過,氣呼呼地鼓著臉頰,但沉默著沉默又發現壓在自己上方的少年似乎並不急著尋求一個答案,黑色的瞳,裝著溫柔的笑,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
夏夜悶熱,相貼的肌膚好似一捧乾柴,稍微摩擦就濺出火星燒起旺盛的火,在那含笑目光的注視下,銀髮的靈漸漸痴了,傻了,身體裡也好似裝著一股無處發泄的熱氣,後背悄悄出了一層薄汗。
點起這團火的人還「無知無覺」,指尖撩開額頭汗濕的髮絲,笑得「無辜」,問:「很熱嗎?怎麼出了那麼多汗啊?」
揪住肩頭布料的手緊了緊,手肘也下意識往被褥間蹭了蹭。
小啞巴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感覺劇烈跳動的心臟快要穿出胸膛,要完完全全剖開在面前的目光下,讓少年看看,裡面裝著的都是他,都是他,所有思念和幻想都只為那一個靈魂,義無反顧。
誤入人間的靈沒有記憶,甚至腦中一片混沌,連自我的意識都模糊不清,可唯獨在見到那雙黑眸時,身體裡每一個細胞,每一處神經都在叫囂著「靠近」,仿佛一種刻在基因上的本能,只要這份氣息出現在能感知到的範圍內,他就會不顧一切地向其奔去獻上所有。
絕對臣服,絕對信仰。
他張著唇,潔白的齒下掩著若隱若現的舌尖,像一朵花,或者一塊可口的小點心,而現在,這塊小點心主動湊了上來,有些急切地貼上同樣溫熱的唇。
親也親的毫無章法,只知道熱情觸碰、觸碰、觸碰,急促喘息著,青澀又好笑。
唐修齊也確實是笑了,胸膛里一陣嗡響,輕輕握上,將銀髮的靈推進了柔軟床榻,看著那茫然急切的表情,俯身親了下來。
溫熱呼吸纏綿在一起,仿佛在用唇來探究彼此的模樣,壓過唇紋、唇峰,互換著濕暖吐息,舌尖撬開牙關舔舐過舌尖時,仿佛竄起一股電流,小啞巴嗚咽一聲怯生生地往後縮了縮,卻被不容拒絕的手掌掐住了下顎,被迫接受更多的侵占,直到快要窒息受不住,開始紅著臉「呃呃啊啊」。
分開一絲距離,拇指撫過紅腫的唇,唐修齊的目光比夜色還深,他看著他少年模樣的靈,他的「小啞巴」。
他的,阿爾。
掌下的靈很瘦,卻不是那種嬌養或者幼態的瘦,每一寸肌膚都隱藏著蓬勃的力量,但被他抱在懷中握住手腕時,腰和胳膊又呈現出一種仿佛能輕易折斷的凌虐感。
真的……久違的模樣。
曾經他們都是少年模樣時,對彼此都是著最純粹的同伴心思,那時相依相偎,逃亡的寒風夜裡也不是沒有過肌膚緊貼,可如今用另一種目光看待,並將其擁入懷中,只能說,心理上的愉悅遠遠大於生理的快感。
唐修齊從口袋翻出一粒糖果,拆開玻璃紙,將桃子味的糖塞入小啞巴口中,指尖卻沒有退出,壓著那截舌尖,讓對方因為口中異物不停做出吞咽的動作,透明涎液和融化的糖漿順著側臉濡濕手指也沾上床榻,眼角也紅得可憐又可愛。
全然亂七八糟。
「好吃嗎?」他笑著問。
小啞巴搖著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黑髮少年抽出濕漉漉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捏著對方下巴往上抬,在紅成櫻桃色的的耳垂上狠狠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