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又是什麼沒能讓這條「後路」生效呢?
阿瑞洛斯心中有猜測,但這個「猜測」傷害太大了,在沒有確定之前,他不能輕易下結論。
腦海中再度翻湧起尖銳的疼痛,想起技術員的關心,心頭微沉,他的狀態已經糟糕到這個地步了麼?
揉揉眉心,從壓縮倉里翻出一支細長的試劑瓶,撥開蓋子,將裡面五顏六色的藥片盡數吞了下去。
其實關於用藥過量這件事,白朮曾不止一次地勸過他,還總是轉發各種因服用致幻藥物成癮致死的案例給他看……他倆日常通訊頻道里都是這種文章……
但,他怎麼可能讓其他雄蟲的精神力進入自己的精神海呢?
現在倒是找到了先生,可他精神海裡面的東西……
晃晃腦袋驅散亂麻一樣的思緒,轉而思考唐修齊此刻的傷有沒有好一些,光是想到那雙含笑的黑眸,腦子裡的脹痛都好似能消散不少。
先生……現在會幹些什麼呢?
是在逗黑診所里那兩隻以諾貓嗎?他要不要也去找兩隻?蟲族這種毛茸茸的小寵物好像還有其他種類吧……先生比較喜歡這種手感嗎?
是在和其他下屬交談嗎?他記得先生提起一個築巢師,如果對方身份證明上有困難,他也可以幫忙的!有一點小開心,他現在也是有點厲害呢!
還是在教那隻雌蟲幼崽學習?先生總是對幼崽會更有耐心一些……
或者,先生會……
因藥物湧起的幻覺痛楚漸漸消退,緊握試劑瓶的修長手指卻有些蜷縮。
此刻,先生會……有一點點想我嗎?
一點點,一點點就好……
就像我總是如此想他。
眼眸微闔,耳垂又泛起了紅。
……
……
將空了的試劑瓶丟進回收垃圾桶,定了定心神,阿瑞洛斯點開了技術員整理的那些視頻,誠如對方所言,視角很多,白朮衝出會客室後立即開啟了戰備警報,第一時間趕來的軍雌並不在少數,智腦手環有時為了完成對用戶的個性化推送,攝像頭會自動收錄一些畫面作為蘭斯的分析數據源,零零碎碎的,片段很多。
划過一塊虛擬屏,忽地,心臟跳了跳。
很難說清那是怎樣的一種感受,像是一個急劇膨脹的氣球,擠壓在胸口肺部,肋骨都快被碾斷。
「咳……」
他捂住了嘴,渙散的紅瞳低著看了看,只看到指縫裡粘稠的鮮血。
又……又是幻覺嗎……
「咳咳……」
難耐地弓起脊背,腹部傳來一陣尖銳絞痛,像是有什麼擰住了五臟六腑把這些器官統統攪碎,五指已然將掌下金屬桌角掐到變形。
不對……
銀髮雌蟲掙扎著站起,搖搖晃晃撞過周圍漂浮的虛擬屏,屏幕在他穿過時散成粒子狀,穿過後又凝回原狀,幽冷的光照亮無力跌倒在地的身影,從來一塵不染的銀髮現在已經沾滿了大塊大塊血污。
「咳咳,咳咳……」阿瑞洛斯用力擦去嘴角的鮮血,蒼白的皮膚映著刺目的紅,那紅卻越抹越多。
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