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這些雄蟲少年口中多了一隻雌蟲的名字,阿瑞洛斯。
銀髮紅眸的雌蟲自貧民窟走出,短短時間內就成了索蘭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少尉,所有提到他的雄蟲嘴上說著貶低的話,眼裡卻全是忌憚和震撼。
尼祿已經記不清是在什麼情況下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偏偏那隻雄蟲一腳踩著他的腦袋,一邊和同伴閒聊時的場景怎麼也忘不掉。
「……最近軍部那個阿瑞洛斯啊,我看絕對是同級雌蟲里最強的。」
「切,再強也不過是個貧民窟里爬出來的,有什麼了不起的……」
「嘿嘿,你這語氣可真酸啊,有本事當著他的面再說一次唄,聽說他可是什麼雄蟲的面子都不給呢。」
最強的……雌蟲……
尼祿不自覺攥緊了拳頭,哈,竟然是只雌蟲。
……
說不清是抱著怎麼的心態,尼祿開始瘋狂收集阿瑞洛斯的資料,看銀髮雌蟲一場場犀利的戰鬥,看他在一眾軍雌狂熱崇敬的目光中走過,看他各種對貴族無禮的新聞,看他公開表示「我不喜歡雄蟲,也不會接受任何雄蟲的精神疏導」。
雌蟲崇拜他,雄蟲厭惡他卻又不敢真正得罪他,阿瑞洛斯就像他腰間那柄長刀一樣,從「日不落」的階級堡壘中劈開了一條從未有過的道路。
而他,僅僅是只雌蟲。
躲在漆黑的屋子裡,尼祿捂著傷口未愈的後頸,將手指咬的鮮血淋漓,金眸映出那道狂妄的身影,卻不曾想,他會以最狼狽不堪的姿態和這隻雌蟲見面。
又是一次枯燥無味的欺凌,他捂住脆弱的腹部避免被踢傷內臟,正估計著這群雄蟲要多久才能結束,銀髮雌蟲便自無數資料影像中走出,輕而易舉就趕走了那群雄蟲少年。
阿瑞洛斯伸手扶起尼祿的那一刻,日光為銀髮雌蟲鍍上一層模糊的光暈,可尼祿心中沒有絲毫感謝,只有深深的屈辱。
——扭曲又嫉妒的屈辱。
對對,你是最強的雌蟲,我就算出身皇室也不及你一個貧民窟里爬出來的低等垃圾活得瀟灑,也許是上輩子幹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這輩子才會遭受這樣的痛苦,反正大家的情況不一樣,要接受眼前現實才好啊……
放你的屁!全都去死吧!!
憑什麼同為低賤的性別,我要變成一個不雌不雄的怪物,你卻可以高高在上?!
憑什麼一隻低賤的雌蟲可以好像是什麼救世主,還能「好心」施捨給我一點救贖?!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眼前儘是黑色的陰翳,世界都被刀子割成一片一片,尼祿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殺了他!
殺了這隻低賤的雌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