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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偕相伴的身影在視野中遠去,廊道之上,銀白色的花穿過唐修齊透明的身體,他只想起那時和阿瑞洛斯相見的最後一面。
某個笨蛋自以為藏得很好,殊不知早在靠近那顆璃花樹時就已經被唐修齊發現了。
他不說,他就不走,不知道誰才是自欺欺人的傻子。
直到銀髮雌蟲捧著一朵白色的小花遞到他的面前,極力揚起笑容來掩蓋內心的不安。
——「先生你看!花,花開了……我,我可以不走嗎?」
其實「花開」和「走不走」這件事並沒有關聯,但除了他的縱容,阿瑞洛斯從來就沒有別的籌碼。
可他沒有心軟,甚至沒有為那朵花分出一絲眼神。
最後那朵花被丟棄至一邊,熟悉的身影也漸漸沒入這片雪白,唐修齊知道,阿瑞洛斯不會再偷偷溜回來了。
他們不會再見了。
久久站立在那樹爛漫之下,花葉淋了一身,直到微風快把一地碎玉吹走,他才緩緩俯身撿起了那朵不被接受的花。
後來每當想起那個明明笑著,卻快哭了的表情,寂寥也落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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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我從未在蟲族見過如此詭異的死狀。」
介紹完情況,亞都南的臉上毫無血色,而跟隨他來到這片死域的蟲族們眼中也儘是驚悚。
這些年來,在唐修齊的帶領下,蟲族不再有部落大氏族,而是被整體劃分出幾個行政區域,現代城市的建立也在穩步推進,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偏偏這個時候,一則噩耗震驚了整個尤爾特林宮。
有四處行商的蟲族進入了一座繁華小鎮,隨後又驚恐萬分地逃了出來——一夕之間,整個小鎮,竟然無一存活。
而這座小鎮就坐落在尤爾特林宮的不遠處。
像極了某種挑釁。
……
唐修齊看過一具屍體,從手上的皮膚可以判斷那是一隻十分年輕的雌蟲,可他整個腦袋都乾癟下去,就像被塞入真空機中強行抽走了所有生機,雌蟲屍身浮腫著,上面布滿了血洞,仿佛生前有某種卵狀的生物在皮膚下涌動,最後活生生地穿破宿體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