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間明白他所想,只覺此人當真想的多,捏了捏眉心,頭大道:
「愛卿放心,朕也並非是那因著一己私慾撂挑子不乾的昏君。」
「如此,那臣和禮部尚書,便恭祝陛下與帝君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我挑眉,強行止住心下雀躍,輕聲咳了咳,卻還是沒忍住泄了點兒笑:「那便謝過愛卿了,愛卿一手好字,要為我寫婚書。」
趙慎一臉難言,卻還是點頭應下,我又看向段曾琪,只見這人埋首專心叩拜,便道:「段大人呢?」
段曾琪起身,義正言辭語氣鏗鏘:「大婚前天子與帝後不宜見面,顧行秋近日不可再居於宮中,臣為陛下備禮,待大婚之日再迎回帝後。」
第50章 與君雙棲時
熹元六年冬月甘七,是日,大胤皇宮內紅綢招展,鼓樂喧天,一派喜氣溢目。
朝陽初升,晨光灑落汴京滿城。天際漸漸泛起了金色的光輝,仿佛天界灑下了無盡的瑞氣。那旭日照耀下,整個汴京城仿佛被一層薄薄的金沙覆蓋。
我身披一件繡有九龍圖案的赭紅色龍袍,頭戴帝冠,下垂著晶瑩珠串,綴以璀璨寶玉,每走一步,便有珠玉輕搖;顧行秋一襲緋紅色的蟒袍,那袍上的蟒紋栩栩如生,仿佛隨時會從衣襟上躍起,既有文臣風采的溫文爾雅,又不失武將的英武,可謂絕世風華。
陽光穿透了薄霧,將我們的身影拉長,投射在地上,恍若交融。
我與他執手並肩踏過百花鋪就之路,花瓣飄舞於空,猶彩蝶飛舞,落英繽紛。
群臣皆兩旁跪拜,宮中樂師奏起雅樂悠揚,旋律如天籟,司儀官在前引路,步入祭天台。
祭天台上瑞煙繚繞,祥雲盤旋。我與顧行秋面北而立,神情肅穆。
司儀官手持玉冊,聲若洪鐘,宣讀著祈文。清香裊裊升起,我輕輕垂首祝禱,抬眼時看向身側,見顧行秋竟一直盯著我。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一拍,臉頰微微發熱,便警告地瞪他一眼,顧行秋的眼神卻越發深邃放肆起來。
我霎時思緒難寧,上頭在念些什麼一概沒聽進去。
待祭天儀式終於結束,我和顧行秋轉身離開祭天台受百官叩拜。
也終於得了些空,我便也肆無忌憚看向他,察覺到袖下他的手輕輕握住了我的。
我假意掙了掙,瞥了一眼下首的趙慎,似笑非笑:「你當心太師明日便參你。」
「任他來。」 顧行秋收緊手,淡淡道。
鼓樂再次響起,比先前更加喧鬧。我任由他執著我的手緩緩走下祭天台,前往金鑾殿。
等繁文縟節結束,已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