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沒了印象,便一股腦兒將手中苦藥悶了,將碗遞給小覃子,道:「朕昏迷這幾日,朝中可有異動?」
小覃子卻沒有接過碗,只是俯身一拜,看不見神色,道:「未曾有什麼異動。」
我察覺出幾分不對來,擰眉想要再說什麼,卻突然一陣暈眩。
卻只見小覃子意味不明的抬臉,便暈了過去。
再次恢復意識時,我正感到有人正輕柔地擦拭著我的額頭。
我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視線逐漸聚焦,映入眼帘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陛下,您終於醒了。」一個柔和而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喉嚨仍舊乾澀難耐:「水……」
小覃子連忙端來一杯溫水,小心翼翼地扶起我,讓我慢慢飲用,一如既往的謙恭無比。
若不是喝了他的藥方才暈厥,我幾乎都快以為這人待我是十成的敬重。
水潤滑過我的喉嚨,暫時舒緩幾分喉間乾澀。
「這是哪?」我有些虛弱,
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在失血過多後還能承受下藥暈厥的痛楚。
我深覺自己著實不該醒來,抬眸看向小覃子。
小覃子頓了一下,神情有些躲閃:「陛下看不出麼?」
當然看得出。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和霉濕的氣息。
牆壁上掛著各種刑具,鐵鏈、鞭子、夾棍,還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古怪工具,皆在昏暗的光線中散發出森冷的金屬光澤。
牆角堆放著一些破舊的稻草,似乎是作為床鋪之用,但早已被歲月遺忘,變得潮濕而發黑。
我往後靠在了牆上,
我身下倒是一些麻布,尚好。
牆倒眾人推啊。
我自嘲一笑,只是也覺得我如今還真是......任人宰割。
只是我沒想到,他竟也會背叛我。
「攝政王給了你什麼好處?」
一片靜默。我也未曾開口,耐心的等著。
「不是攝政王。」
終於,小覃子開口了。
他一點點的、緩慢的站直了身子,往昔一直佝僂著的背脊終於正了起來,
也終於鼓起勇氣般,直視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