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黎。」我道,「給你們主子傳封信。」
我放下藥瓶,泄出一聲輕響,緩步向門外走去:「說我知道了。」
第80章 向夕未知還
「我與他只是萍水相逢......」
迎面便是赫胥嬴。
他正低頭促促繫著前襟最後一顆扣子,見我出來,道:「我真不是那等隨便之人!」
「你怎麼過來了?」我遙遙瞥了一眼他緊閉著的房門,「不必安撫安撫麼?」
赫胥嬴沉默片刻,識趣的沒再提那事兒,話鋒一轉:「對了,你來找我做什麼?」
「想問問我的傷何時能好罷了。」
「你想走了?」他有些急促道,「若我說七日之後便能好,你是否當日便要走了?」
我垂眸片刻,道:「是。」
「當真狠心。」他甩了甩袖子,笑得有些氣急敗壞,「我相貌品行,莫非在你妻之下?竟讓你如此不為所動?」
我認真端詳他片刻,誠實道:「確在他之下。」
赫胥嬴:「......」
他微微一笑,將衣袖輕輕捲起,露出了被紗布包裹的傷口:「起碼在我傷好之前,你不能走。」
「多久?」我偏頭。
「你們中原人不是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麼?」
「不行,」我皺眉,「有些太久了。」
「我愈你頑疾,自此以後你重拾一身武功想做什麼做什麼!你又有何顧慮?更何況這般,還不值當你陪我睡一覺?」
我嘆了口氣,下了樓梯走到他跟前,湊近了點兒,道:「治傷和丟命我還是分得清的。」
「你妻如此兇悍?」他蹙眉道,「我替你了結了她?你我雙飛?」
我直起身子,繞著赫胥嬴走了一圈,目光最終落在了他腰間露出的軟劍柄上:「公子高明,只是不知真是如此的話......你要如何與北狄王室交代呢?」
赫胥嬴周身一凜,下一刻右手下意識搭在腰間,須臾後又似乎想到了什麼,一點點放了下來,抬眸仔細看我,似乎也有些不解:「你說什麼?」
「我態度如此惡劣,行徑也算不得有禮,你卻如此堅持為我治傷,莫不是北狄都如此樂於助人?」
「不敢當。」他謙虛回應,「只是盡我所能而已。」
「那便多謝公子,待我傷好,也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除此之外,便不能有了?」他挑眉看我,向來輕佻的表情上終於罕見的露了幾分認真,「雖然動機不純,但我是真心想和你睡一覺。」
「......」我盯著他不說話了。
「好吧,」他有幾分妥協道,「你的傷勢,我定會竭盡全力療愈,但在此之前,你必須允我一事。」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