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一心腹,名為戚禹,太子死後便一直杳無音訊,直到半年前我意外得知戚五是他的兄弟。此人來到邊關一個小鎮上,投奔了戚五。」
「陛下可知他為何不敢留在汴京?」
晏修靠近了一些,聲音低沉:「咸初十五年,重陽山圍獵,陛下險些喪命。」
我心中一緊,不明白晏修為何突然說這個。
那一年父皇舉行冬獵,我追獵途中被狼群包圍,援軍遲遲不到,命懸一線,幸虧天不絕我,最終得以逃脫。
「那日陛下被狼群圍困,等不到援軍,險些喪命,可有此事?」
「你如今說這個做什麼?」我蹙眉。
「太子那日給了陛下一杯鹿血酒,還邀陛下同獵,狼群來勢洶洶,陛下護著太子先逃,可知那日太子根本不曾去請援軍。」
「那鹿血酒取自狼王幼子,陛下,那是狼血。」
我記得。因為那日皇兄給我酒時手心不穩,沒留神濺了些許在我衣角。
那時他含笑致歉,邀我同獵,還說要與我比試比試,看誰獵得了那頭麝鹿。
我緊握著窗台的邊緣,手指微微發白。
突然想到那天生死一線間的絕望,以及皇兄最後騎馬而去時擔憂忡忡的眼神。
突然一陣寒氣從脊背升起。
「咸初十六年間先皇賜陛下溫泉行宮休養,途徑一處險峻山道時,突然遭遇到了山賊襲擊,所幸化險為夷;數月後陛下府內人意圖謀害皇子下毒未遂自盡,陛下,樁樁件件,你以為罪魁禍首是誰? 」
「......你說是誰。」我的聲音有些顫抖,艱澀道。
「陛下大可以不信,我就再說一個。咸初十七年,陛下為先皇不喜,太子前往西鳳山平亂,出發前蕭隨仗權,打著清剿賊人的幌子將陛下囚於襄陂,你以為是太子執意去救你?」
「太子從沒想過去救陛下。他心裡清楚得很,若是他身邊任何一個人去救了陛下,那便是同那尊位過不去,陛下,他怎麼可能會去救你。」
他閉了閉眼,道:「陛下每每同我談及兄長,總是崇敬愧疚。」
「然所有證據均已查清,戚禹親口所述,皆在這兒。」
他從懷裡掏出來一封信遞給我:「陛下可還要看看?」
我抖著手,在即將觸碰到的時候驟然收回。
晏修從善如流地將信紙放在桌上,道:
「陛下猜為什麼?」
「......」
「太子擔心顧行秋喜歡你啊,陛下。他擔心顧行秋因此扶持你上位,站在你這一邊,擔心他太子之位不保,」晏修道,「陛下,他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