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道疤也合該掩於歲月,心照不宣地不被提及,也再不被人看見,自然也包括我。
「給陛下再上一次藥。」
「不必。」我蹙眉,「不疼。」
他沒聽,只拿過藥瓶就要上手。我頓時有種對牛彈琴又白費勁地無力感,道:「你敢。」
這人竟還真敢。
我眉頭緊鎖,見他卻置若罔聞,執起藥瓶,準備為我塗抹,我瞪著他,語氣加重了幾分:「顧行秋!」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眼神與我直視:「陛下別任性。」
是誰在任性?我幾乎氣笑了,道:「誰給你的膽子?」
他壓過我,遏制住不讓我動彈,三下五除二扒了我的寢衣:「陛下給的。」
眼看是沒法了,我只能閉上眼睛,任由他為我塗抹藥膏,顧行秋手指在我的疤痕上輕輕滑過,我極力忍耐,開口道:「快點。」
總歸是伺候我,我強自安慰,也不是不想一掌把他轟下去,只是若是暴露,恐怕麻煩事更多。
若是顧行秋知道我早就見過了北狄巫醫......只是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最好還是不讓他知曉為妙。
「陛下,帝君,李大人求見。」
我心猛地一跳,顧行秋拉過被子蓋在我身上,起身道:「怎麼了?」
「奴才不知。」
他出去了,少頃進來時神色複雜,對我說:「祁子安醒了。」
「徐建元如何說?」
「他只讓李大人傳話,說是陛下所說,他應下了,只望陛下不要忘記承諾。」
顧行秋走到我榻邊坐下:「陛下和他談了什麼?」
「若北狄與大胤有一戰,你說......」
「陛下!」殿外一陣兵荒馬亂。
我有些頭大:「又怎麼了?」
「公主將北狄來使打了!」
「打了便打了!不該打麼?」我氣急,「別進來!」
「外面那小太監欲哭無淚,補充道:「陛下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顧行秋皺了皺眉,顯然對這突如其來的事有些不悅,他站起身,拿過我的衣衫:「臣給陛下穿衣。」
我們一同走出內殿,只見一名小太監跪在門口,面色蒼白,顯然是被嚇得不輕。他看見我們出來,急忙磕頭道:「陛下,公主她……」
「好了,別說了,帶路吧。」我打斷了他的話,心中已有了大概。
興許是薛映萱聽到了什麼消息。
御花園內不遠處,宮女、侍衛們圍成一圈,議論紛紛,而圈子的中心薛映萱身穿一襲紅色宮裝,顯得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