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讓我靠近,罕見地崩潰讓我滾。
「滾......」他嘶啞著嗓子,一遍又一遍重複,「你給我滾。」
我沒有滾。
周身疼得厲害,我坐在那逐漸冷卻的繡榻旁,手中握著的金質婚誓書仿佛是最後的救命稻草,可他匆匆一眼便移開了眼,眼中只充滿了絕望和屈辱,更崩潰地讓我滾出去。
後來每日湯藥、每頓餐食,我都一一餵他,他常常偏過頭不吃,我就強行掰住他的下顎灌,時間久了,我每一次的觸碰,都會讓他的身體繃緊,近乎害怕的顫抖。
「滾......」
我緊緊握住他的手,「蕭珏,你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
他費勁地抬起手,想要推開我,卻使不上力氣,「你......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我忍下心中尖銳翻湧的刺痛,冷靜道,「你剛醒,身體還虛,別亂動。」
他看著我,眼中有著痛苦與憤怒,半晌道:「......你這惡人。」
我將粥碗遞到他唇邊,「蕭珏......你得活著。」
他別過頭,淚滴落在軟枕上,「所以你你這般折磨我?」
「你自己吃還是我親自餵你?」
「......」他不說話了。
我就抱著他,小心地餵他粥。
他終是妥協了,認命一般張口喝了粥。夜裡我幫他淨身,換藥,他身軀微微顫抖,卻也不再說讓我滾出去,興許是知道說了也是白費唇舌。
「等你好了,我帶你去江南看花。」我柔聲說道。
他閉上眼沒說話。
我輕輕擦拭他額頭上因為換藥而疼出的汗珠,他就又更激烈的驅逐著我,各種難聽的話都說了一遍。
最後說累了,又罵上一句「你他媽的......」
我寬了衣躺在他身側,攬上他的腰,摸著那兒的疤。
蕭珏受傷的第十五日。這些日子他一日賽一日的沉默,不同於幾日前,有時候甚至一天都不同我講話,甚至斥罵也沒有。
我便總盼著他出聲,哪怕是出口讓我去死。
春日裡的御花園中桃花如雲霞盛開,我推著他來到花影之下,想著這人能笑一笑。
他終於開了口,嗓子許久沒有說話顯得有些暗啞:「顧行秋。」
我受寵若驚,雙腿當即便不受控地跪倒在地,顫著聲應他。
他笑了,一如以往每次鬧我一般:「我忽然想吃城西那家桂花酥。」
「好。」我沒過腦子,一昧應承。
他難得想吃東西,此時見我答應,又笑開了,靠回搖椅闔上眸子:「你親自去給我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