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橚算是有比较正常爱好的。
比如太祖高皇帝六子朱楚王桢,他是扛着一柄几十斤重的青龙偃月刀来的。
这位楚王殿下,比朱棣还要勇武,擅长个人的武力,非要带着这大刀进宫去面圣。
吓得朱高炽脸都黑了,他知道这位皇叔,一直都在楚地剿寇,爱好彰显自己的武力。
可是,带刀去面圣,这不是有病吗?
张安世只能干笑着道:“殿下,这宫内,不能舞刀弄枪。”
朱桢怒道:“你们这些晚生后辈懂个鸟!当初陛下和我各自就藩的时候,就有过约定,说是若有机会,能够相聚一起,一定要好好比一场。当初,本王揍陛下的时候,就好像揍兔子一样,他是毫无还手之力。今儿,我得瞧瞧我这四哥可有什么长进。”
张安世下意识的,身子往后退一步,依旧赔笑,却不知该说点啥。
朱高炽终于怒了,正色道:“六皇叔自重,来,卸了楚王殿下的刀,若是楚王殿下还要宫前失仪,便立即捉拿他的左右宦官以及楚王府长史进行责罚。”
朱桢见状,只好将刀放下,却是很是感慨的样子,倒给自己找了台阶下:“罢,罢,罢,不和你计较。”
张安世长松了口气,他不想知道这朱棣最后是否会不会真和朱桢打一场,不过料想,这壮的像牛犊子,而且下手没有轻重的朱桢,若真的被允许去和皇帝比武的话,朱棣一定会被他这弟弟揍得嗷嗷叫。
张安世心里的黑名单,将朱桢记下,嗯……以后绕着走。
在这迎来往送中,时间一点点过去,最终到了岁末。
永乐五年,渐渐到了末尾,天寒地冻。
朱棣却似乎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那些侄子们还好,个个俯首帖耳。
可那些兄弟,一听到要移藩,一个个就炸了。
周王是打算绝对不去的,断了腿也不去,他要留在开封研究医学,课题都想好了。
朱桢也不去,他看上去粗鲁,却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至于其他人,更是吵吵嚷嚷,被朱棣破口大骂,一个个大气不敢出!可朱棣问到他们去不去时,人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年轻一些直接倒地打滚的,还有哭着要去祭太祖的,什么人都有。
然后……朱棣急了。
当下,偷偷召了张安世入宫觐见。
张安世入宫,却见朱棣正背着手站在窗台跟前,一脸疲惫之色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张安世先是行了礼。
朱棣这才回头看着他,神色淡淡地道:“内千户所……近来可查到了什么?”
张安世道:“陛下想查什么?”
朱棣立即道:“各家王府,难道都没有什么过错吗?侵占民田,强抢民女,无故杀人,这些都没有吗?”
张安世道:“这……臣这就去办。”
朱棣突然道:“还有私造铠甲,私自铸钱……甚至是……谋反,这有没有?”
“陛下……”张安世苦笑着道:“陛下的意思是……”
朱棣的脸上透着几分焦躁,道:“没让你将他们置之死地,可至少也要吓唬吓唬他们,等他们惶恐不安了,自然而然也就乖乖地就范了。移藩是国策,怎么能容他们这样闹腾?”
张安世想了想,道:“陛下……说到底,是大家没信心,现在的当务之急,该是给他们信心?”
朱棣那沉着的眼眸,顿时亮了几分,忙道:“你有办法?”
张安世道:“呃……有是有一点。”
第264章 宝贝
听说张安世有办法。
朱棣阴沉焦躁的脸色才稍稍地缓和下来。
他性子急,眼看着这些兄弟们一个个死乞白赖的样子,便晓得这事好声好气是没办法解决了。
而在历史上,朱棣其实也有过削藩,朱棣削藩的手段还算平和,可依旧还带着血雨腥风。
即便是对待自己的胞弟周王,也是先锦衣卫奏报,周王意图谋反,然后将惊恐不安的周王召到京城来,表示我们是兄弟,对周王进行了宽恕。
周王经过了那一次的惊吓之后,就立即识相起来,连忙上奏,请朱棣撤销自己的三个卫队。
显然,朱棣这一次,也是想要故技重施,若是诸王都不答应,就只好逼一逼了。
当然,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朱棣更希望的乃是和平解决。
朱棣此时便凝视着张安世道:“张卿的办法是什么?”
张安世道:“说到底,诸王对此,还是有所疑虑的。其实有疑虑,倒也无可厚非。诸王在各自的藩镇里头,优渥的生活是实实在在的。可去了海外,就不一样了。外头太凶险,虽可满足自己做个真正藩王说一不二的心思,可毕竟风险太大,何况还是携家带口去。”
“他们只会认为,陛下是急切地想要甩掉他们这些包袱,觊觎他们现有的藩地,所以要解决这个问题,臣以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实实在在地看到前景。”
“实实在在地看到?”朱棣一愣,接着皱眉道:“难道还能绑了他们先去西洋走一遭?”
“呃……”张安世道:“这倒是大可不必,臣倒以为,最紧要的是,给他们足够的信心。”
朱棣狐疑地道:“什么信心?你这一次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张安世便不再说那些飘渺的东西,直接道:“陛下不是已召阿鲁台兀良哈的残部来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