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谋反得有动机吧。
比如一个人,他想做皇帝,这叫动机。
可一个小小的郡王,他总得有点东西吧。
“这……这……”张安世忍不住哭笑不得地道:“所以臣在想,此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朱棣大为失望,他本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反贼呢,可居然……
当即他便道:“令缇骑立即捉拿,圈禁至凤阳,其郡王府中……凡有知情不报者,斩首示众。至于参与此事者,诛族。”
张安世听罢,道:“可是陛下……”
朱棣道:“还有什么事?”
张安世道:“这朱尚炌如此野心勃勃,不过是圈禁起来,那些受他胁迫和的从犯,却统统斩首,是否……过于苛刻严厉?”
朱棣看了张安世一眼:“张卿想为谁求情?”
张安世道:“臣觉得那陈登,好像也有大病。”
朱棣脸色缓和,却是道:“真是古怪,天下恨不得杀你的数都数不清,可你竟还总想着为人开脱。”
张安世尴尬地笑了笑道:“并非是开脱,只是……新洲那边……”
朱棣也干脆,直接道:“这群人,实是愚不可及。这陈登,就依你之意,斩首罢。至于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张安世连忙谢恩。
朱棣道:“该回京了,不能在此继续耽搁下去了,河南和关中的铁路,也是重中之重……”
说着,朱棣站起来,眯着眼道:“朕现在越发察觉,新政要推行,已是迫在眉睫,这河南和关中,该当为天下的示范,唯有如此,才可夯实新政的根基,此事,你要加紧。”
张安世忙道:“陛下放心,臣一定尽心竭力。”
朱棣却又叹息一声,道:“朱尚炌……这人是不是疯了……”
他嘀咕着,张安世也一脸无语的样子。
这世界,总有一些人做出一些别人难以理解的事,可你不理解,也许这个人却为自己的行为所感动。
数日之后,圣驾回朝,张安世也回到了他的栖霞。
此时却有快奏来,郑和回京了。
于是张安世又得旨意,与太子朱高炽一同往松江口迎郑和回朝。
郑和这一次航行,历时两年,规模却缩减了不少,毕竟现在大明对舰船的需要极多,此番出航,可谓轻车从简,不过航行的距离却是最远。
正因如此,所以朱棣对郑和的归来,格外的看重。
郑和见朱高炽亲来迎接,受宠若惊,他风尘仆仆,神色已带着极度的疲惫,却还是朝朱高炽行了大礼。
朱高炽慌忙将他搀扶起来,道:“郑公公不必多礼。”
当下,让郑和歇息一番,随即回京。
这沿途上,张安世总想围着郑和转悠一下。
不过却被朱高炽瞧出来了,对张安世道:“郑公公年岁不小了,此番出航,更是疲惫不堪,回到京城,还有与父皇奏对,你就别总是在他的面前晃悠,教他不得休憩了。”
张安世道:“我只是有些事想要问明罢了。”
“那可以询问他的随行人员。”
张安世道:“随行之人,都还滞留在松江口呢……”
朱高炽:“……”
朱高炽叹息道:“等见了驾,也就知道了。”
张安世只好点头。
朱高炽看张安世一时失落的样子,笑了笑道:“近来父皇和母后身体不好,你该多去觐见。”
张安世点头:“是,知道了。”
“还有你阿姐,有空闲,也要多去见一见,自瞻基长大……她这做母亲的身边少了人陪伴,总是不乐。”
张安世道:“瞻基那个小子……罢,算了,我不说了,免得又说我这做阿舅的没有肚量。和州距离京城,也不甚远,一日就可往返,他太急于求成了,阿姐的事,对我而言比天还大,姐夫放心,我一定时常去陪伴阿姐。”
朱高炽微笑,温和地道:“不枉你阿姐心疼你。”
刚刚进入京城,朱高炽便命人奏报入宫。
很快,朱棣便在崇文殿升座。
对于郑和的此次航行,满朝都怀着巨大的期待。
如今的大明,已经开始对外界的事越发的好奇起来。
尤其是朱棣,西洋给大明带来的巨大利益,已是让朱棣意识到,这航海的重要。
而这一次,却不知能否带来有用的讯息。
朱棣升座,百官也纷纷陪驾,朱高炽三人入殿,行礼。
朱棣和颜悦色地朝郑和道:“不必多礼,郑伴伴劳苦功高,赐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