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燼從來不會對路邇提要求,他提出的都是請求。
但這一句話卻難得帶著些確定的口吻。
不知道是他不願意被路邇拒絕,還是已經提前認定,路邇不會拒絕。
而路邇剛才那股等待的急躁,真的就突然平靜下來。
他眨了眨眼,目視前方:「哦。」
看似滿不在乎,但還是留了下來。
江燼心底那種確切的感覺越發蔓延。
為了不讓自己失態,他收回目光,看著前方倒計時的紅綠燈。嘴角卻不自覺地揚起。
此時,在他們前面不遠處的一輛紅色跑車裡。
孟陶一言難盡地捂住自己的肚子:「這下好了,我的社員都已經開始吃火鍋了,而我,堵死在這兒。好餓……」
孟悅的臉色也很悲傷:「剛才追著他倆吃了一路的狗糧,我飽了。」
孟陶:「都怪你,老姐,天天想一出是一出。」
「放屁,怪你好不好?」
孟悅瞪了他一眼。
「如果你在看到他倆抱在一起的時候,就給我發簡訊告訴我人家在約會,我直接就不來了。現在倒好,我頭髮是剛洗的,妝是剛化的,美瞳是日拋的,假睫毛是單簇的,你讓我回家?我就是去天橋要飯都不回家!」
事實上,他們在江燼和路邇從射箭館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放棄了棒打鴛鴦的想法。
無他。
這事兒真沒什麼可行性。
從電影院到美食城到射箭館,一路上,江燼和路邇的相處看起來都是如此合襯,他們兩人之間的氛圍不像剛剛在一起的情侶,反而像是早已習慣了彼此的存在一般,站在一起簡直就像水融入水那麼自然。
兩姐弟油然而生一種念頭:這兩個人中間絕對無法再摻和別的人。
而他們倆姐弟的優勢,看起來就是小有錢財,家裡做著還不錯的生意,不愁吃穿,零花錢遠遠高於別的大學生。
以同齡人談戀愛的標準來說,他們可以輕鬆滿足對象物質上的需求。
可是當他們看到路邇拉壞了那把價值十萬元的弓,而江燼眼都不眨地幫他賠了錢以後,他們就覺得自己的優勢好像也沒有特別優。
孟陶當時就指著一面反光玻璃問孟悅:「姐,你說咱倆往那兒一站,他倆憑什麼分手然後選我們呢?腰上纏著信用卡嗎?可是我一個月的零花錢可賠不起那把弓啊。」
頓了頓,他又補充,「賠得起我也捨不得。」
孟悅一想,也是這個道理。
於是姐弟倆垂頭喪氣地下了樓——其實也沒有那麼喪氣,他們跟著江燼路邇的目的,更多的還是好奇。真讓他們做什麼,恐怕一個比一個慫。
只是他們醒悟得太不巧了。
這個時間點正好是堵車高峰。他們已經在路口堵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