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亦泠滿臉的生無可戀,她又順暢地放下簾帳,轉頭就走,一個字沒說。
亦泠:「?」
就是來確認她是否還活著的嗎?
「曹嬤嬤。」
亦泠叫住她,「可是有事?」
「噢,是這樣。」
曹嬤嬤回頭道,「太子妃娘娘來看望夫人了,不過老奴瞧夫人是不願意見人的,這便去回絕了娘娘。」
亦泠:「……」
太子妃娘娘也敢回絕?
她掀開被褥要起身下床,並罵道,「你還不姓謝,少學那些不要命的活法!」
-
「都怪我,全都怪我。」
沈舒方坐在亦泠床前的四開光繡墩上,絲絹掖著眼角,滿面悽然,「昨日我若不急著先去了湖心亭,就在營帳里等著你,你也何至於遭這個罪。」
她今日可不是空著手來的,不僅掏空了東宮最好的補品,還把自己最信任的太醫帶來看診,親耳聽到他說亦泠已無大礙,這才放心。
即便如此,她看見亦泠蒼白的臉色,還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責。
而亦泠呢,則是滿眼震駭地看著沈舒方,簡直不敢相信有生之年能親耳聽到她本人一遍又一遍地說自己有錯。
片刻後,亦泠總算回了神,連忙道:「娘娘千萬別這麼說,事事若都能預料,這世間也不會有如此多的天災人禍了。」
「天災無法預料,可人禍……」
說到這裡,沈舒方想起歹人,咬牙切齒道,「這世間竟有如此歹毒之人,竟要置你於死地!」
誰說不是呢!
亦泠剛剛坐在床頭髮呆的時候便在想這個事情。
昨夜她受驚過度,無法細究。今日醒來後,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自己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招惹什麼殺身之禍。
思來想去,只能是謝衡之的仇家——鈺安公主。
那要索命就去索謝衡之的命啊,三番五次招惹她算什麼道理?!
思及此,亦泠恨恨地說道:「待給她定了罪,我定要她也嘗嘗一個女子泡在這冬日的湖水裡是什麼滋味!」
「女子?」
沈舒方詫異一下,隨即便道,「那恐怕是不行他只能知道一個男子掉進水裡是什麼滋味。」
見亦泠不解,沈舒方「嘖」了聲:「怎麼謝衡之連兇手是誰都不告訴你?」
亦泠:「他說他還在查……難不成兇手是個男的?」
「當然。」
沈舒方默了默,又往門外覷了眼,才低聲說道:「他定是怕你激動,寬你的心呢。昨日那兇手就在現場,謝衡之當場就把人帶走了。」
又說:「人就在你們府里呢,我剛才來的時候還聽到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