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麼事一般,他輕輕笑了一下,「說來的確慚愧,我自詡愛你如命,卻到頭來都不曾看清過你……你罵我,嘲諷我,是對的。」
沈玉昭臉上露出難以理解的神色,忍不住往陸桑酒身邊靠了靠,「小師妹,他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
陸桑酒卻似乎猜到了什麼,只搖了搖頭,難得沒有出言嘲諷他是戀愛腦。
而原本歇斯底里的紀衡,聽城主這樣平靜的一番話之後,也如同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都癱軟了下來。
「是我太傻,怎麼就把希望寄托在你這個廢物身上了呢?」
「明明我離成功只剩下一步之遙,卻終究……」
她用力閉了閉眼睛,輕輕呢喃,「若是還有下輩子,希望老天爺不要再對我如此刻薄……」
說完,她忽然睜開眼睛,冷漠的看了一眼正掙扎著一步步朝自己靠過來的城主。
她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躲開,只任由他努力抓住她的手。
城主匍匐在地上,微微仰頭看著坐在那裡的紀衡,嘴角努力擠出了一個笑來。
「阿衡……世間種種都過去了,黃泉路上還有我陪著你,若有來世,希望我們只是一對普通的夫妻吧。」
剛剛沒人顧得上他,他已經悄悄將被封住的大穴沖開了一些。
此時他卻沒有對陸桑酒他們動手,而只是用他最後的靈力,震碎了他和紀衡的心脈。
隨著兩人的身體軟軟的倒下,他們也徹底的氣絕身亡。
眼前這一幕,讓眾人久久未語。
雖是自作孽,卻總歸令看客唏噓。
陸桑酒輕輕嘆息一聲,「的確是個痴情之人。」
可惜,用錯了地方。
城主和紀衡一死,之前那些被他們控制的侍衛也隨之死去,偌大的城主府,活人倒只剩下了他們一行六個。
回頭看了看顧訣他們一行傷員,陸桑酒朝沈玉昭道,「三師兄,這邊還得靠你和朵朵照顧,我和謝凝淵要去看看還有沒有活口。」
沈玉昭連連點頭,「這邊交給我,你們放心去吧!」
頓了頓,他又心有餘悸的看看那滿院子的屍體,有些害怕的往陸桑酒身邊縮了縮,「不過……小師妹,這裡屍體太多了,我有點害怕。」
陸桑酒:「……」
殺人的時候沒見你害怕,滿地的屍體你就害怕了?
不過想到這都是七情訣對他的影響,現在晉升金丹期其實膽子已經比之前大多了,不能太過苛責。
於是她便想著出言安撫幾句,可還沒等開口,卻聽到他又道,「我能把他們都燒了嗎?這樣就不覺得滲人啦。」
陸桑酒:「……」
原來是人間活閻王,打擾了。
她把安慰的話咽了回去,「燒之前……」